我对瘦猴摇了摇头,说:“唉,真不好意思让她老人家张罗晚饭。”
“章哥,您也别太讲客气了,要是一顿饭也不吃,老人家会过意不去的。”瘦猴劝说道。
“好吧。”我打量着房子里的摆设。不大的堂屋里,除了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四个长条凳外,就啥也没有了。
我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太穷了,简直穷到家了。”
“章哥,您这个朋友的家咋这么穷呀?难道您朋友没给家里寄钱吗?”瘦猴疑惑地问。
“别提了。”我叹息着说。心想:关于无头男尸刘坚的事儿,还是少跟瘦猴说,不然,他说漏了嘴就会惹麻烦。
“章哥,我看他家这个穷相,恐怕管不起咱俩的饭。那老太太莫非去借米去了?”瘦猴四处瞅了瞅,说:“我到她家厨房去看看,假若连米都没有,那咱俩就开路吧。”
瘦猴说完,就走出堂屋,进了屋侧的一间小偏房。也许,瘦猴判断那就是厨房。
没一分钟功夫,瘦猴就窜出了小偏房,他大惊小怪地说:“章哥,坛子里只剩下二、三斤米了。”
“唉!咱俩到镇上去吃晚饭吧,别为难老大娘了。”我说着站了起来。
还没出门,就见一位白胡子老大爷笑眯眯地来了。
“稀客呀!”他捋着胡子跟我们打招呼。
“您好!”我答话道。
“坐嘛。”老大爷进了屋,在长条凳上坐了下来。
瘦猴掏出一支烟递给老大爷。
瘦猴抽烟没上瘾,没事时就抽一根。原来,他手上没闲钱,就把烟戒了。近来,我给他不少钱,手头一宽裕,就偶尔抽上一支。
老大爷摆摆手说:“我抽不惯洋烟,劲太小。”说着,他从腰间拔出旱烟锅,在旱烟袋子里搓压了一阵子,然后,取出来用手摁了摁。
瘦猴赶紧掏出打火机,帮老大爷点燃了旱烟锅。
老大爷津津有味地抽了一大口,喷出一股呛人的烟。
“听说你俩是刘坚的好朋友。”老大爷幽幽地问。
“对,我们仨是铁哥儿们。”瘦猴快言快语地回答。
“听说刘坚出国打工了?”老大爷又抽了一口,喷出的烟雾更浓了。
我觉得有点不对头,这位老大爷不象一般的人,瞧他说话的架式,好象是村子里辈份比较高的权威人士。
“对,到非洲去打工了,虽然那儿热一点,但赚的钱多呀。”
瘦猴好象成了言人,抢着回答老大爷的问题。
“非洲哪个国家呀?”老大爷盯着瘦猴问。
“这个……”瘦猴答不上来了,他求援地望着我。
“是毛里求斯。”我随口胡编了一个国家。
“听说毛里求斯比中国还富嘛。”老大爷转过脸,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一下子楞住了,我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小山村里,竟然还会有一个熟知天下事的老大爷。
“是吗?”我装糊涂。因为,我对毛里求斯一点也不熟悉,也从没关心过这个小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