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金局长等独眼狼出去之后,便在书桌后面坐定了,因为没有摸清楚吴方贵的来历,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吴方贵说明来意。
吴方贵见状也是笑了笑,又从脖子上取出那块玉佩递给了金局长,当初吴佩孚势大的时候,势力一度影响到了湖南,平江这个地方位于湖南北部,相对来说,距离湖北也不远,他相信金局长会认得这块玉佩的。
“这是?”
金局长见吴方贵不开口,而是递过来一块玉佩,当下便有些迷糊了,这算是送礼么?不过送礼送一块玉佩干嘛?还不如实实在在的现大洋来的痛快,不过,看他那样子,这又不像是送给自己的。
“金局长,鄙人吴大帅手下全权代表,大帅有意控制平江,张县长已然到位,这是信物,还请金局长表个态。”
吴方贵现在是想通了,反正少帅又不在这里,他能用这个办法唬住张县长,向来这个金局长也不在话下,现在吴佩孚和他儿子又不在湖南,而是吃了败仗跑到四川杨森那里去了,哪里还管得着他这里?因此吴方贵也不担心会露陷。
“嘶!”
在听到吴方贵说明来意之后,金局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吴佩孚现在躲在四川出不来,但是他在两湖一带的名声实在太大,也不由得不让金局长慎重。
将那双龙佩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终于在龙口中发现了那个吴字,金局长心中一阵纠结,然后将玉佩递给了吴方贵。
“果然,新任张县长还是有背景的啊,我也不在乎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既然你找到我了,那我应该就还有点价值,说吧,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金局长此刻对于吴方贵的身份基本确定了七八分,光凭在龙口中雕刻的那个吴字,这工艺,一般人有钱还做不来,更别说,这块玉是上等的和田籽玉了,只不过,他年纪大了,如果不是他的钱被偷了,在碰到今天上午站队的那回事之后,他金局长根本就是想辞职不干的。
之所以刚才在听到独眼狼说,自己的烟馆被赵万三砸了之后,他心中会升起杀机,是因为赵万三断了自己的财路,钱又被偷了,自己儿子孙子日后的生活都成了问题,他如何不怒?如果不是不得已,他还真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中来只不过现在吴方贵的到来,却是让金局长暗生警惕之心了。
“很简单,现在张县长刚上任,正是用人之际,我想让金局长旗帜鲜明的站到张县长那边去,支持张县长的工作,你看怎么样?”
吴方贵说的不紧不慢,他明白,他现在“代表”的是吴佩孚,堂堂军阀代表,跟他这个警察局长说话是看得起他,话已经说完,吴方贵索性不再说什么,而是等着金局长的答复。
金局长细心捋了捋现在的情势,昨天晚上他们几个人的钱财被盗,今天上午张县长就逼着他们站队,而在下午赵万三又砸了他的烟馆,此刻,他小小的警察局局长家里竟然来了一个大帅的全权代表,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如果这是巧合,会不会也太巧了?他从旧社会那一阵开始,吃的就是衙役的饭,现在清王朝不在了,但是这个饭碗换个形式又干到现在,政治斗争他见的是太多了,难道这平江平静了那么久,是被人盯上了么?甚至那些大洋被盗……
随着思考的不断深入,金局长是越想越心惊,当下便一拍桌子,“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金局长这么一动作,倒是将吴方贵给吓了一跳,在他心中,这金局长要么答应,要么拒绝,这是干嘛使的?未必还要抓自己不成?
吴方贵刚要站起来说话,只见金局长一把摘下了头上的警帽往吴方贵身上一扔,对吴方贵说道,“我决定了,这局长我不做了,你们派人来做,我全权负责交接事项,哪个兔崽子不听话,老子崩了他!还有,我在平江县城的产业也都不要了,你们都拿去,你给我个数,大帅愿意出多少!”
“噗!咳咳咳!”
吴方贵被金局长这么一说,顿时口中梗了一口浓痰,连续咳嗽了几次之后才缓了过来,他想过的结局无非是两种,现在金局长竟然丢出了这个一个选择,不是金局长的条件不够好,而是太好了,好到他根本无法拒绝。
“好!既然金局长如此有魄力,我也不藏着捏着了,二十万现大洋,先付定金七万,事情办妥后一次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