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长听完婉儿的叙述,顿时怒从心边起,恶向胆边生,要知道,无论吴方贵有没有提出剿灭民团的要求,他都必须铲除民团,只是可能手段不会那么激烈罢了。
现在既然赵万三已经闯进了自己杀了老方头和小翠,那么他的目的就很明显了,赵万三是想要先下手为强,除掉他而后快了。
想到此节,张县长知道不能再耽搁,现在凶手已经逃了,他现在招摇过市的走在平江县城,赵万三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如果晚去一步,那赵万三绝对会警觉。
“兄弟们,百姓们父老们,赵万三身为民团团长,这些年凭借手中人多势众,欺压相邻,贩卖鸦片,盘剥乡里,我张某人刚上任,发誓要除此毒瘤,还平江一个朗朗乾坤,此行我将尽起义士,剿灭民团,诸君,随我杀!”
这一刻终于来临,吴方贵挑着担子,其实谁也不知道,他的货郎儿担中,在一堆的胭脂水粉下面,还有十多个稻草人,这稻草人的来历,还要从当晚吴方贵在界山上接受众鬼叩拜的时候说起。
那天晚上,吴方贵在交代了一应事宜之后正准备下界山,但是远远的,却有一个小沙弥抱着一捆红布来到了吴方贵和众鬼跟前,他的话并不多,只是将手中的红布包放下之后,留下一句话便走掉了。
众鬼听完那句话后顿时便激动了,而吴方贵则是连感诧异,原来这个世界上的和尚不仅仅都是慈悲为怀的,还颇有些侠义心肠,和尚的原话是,“奉庙祝之命,送来草木傀儡十八具,诸鬼可附身其上,手刃仇人,大仇一报,速入界山庙中轮回。”
原来,那界山庙的和尚也是看那民团为非作歹,心中不满,更是对现在平江县的格局厌恶到了极致,当官的人人贪得无厌,市民百姓生活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中,吴方贵此次的作为也正好让界山庙看到了这么一个契机,所以在关键时刻也出了一把力。
此刻的平江县城之外,民团占据了一个小村落,将里面的村民驱逐完之后,他们就驻扎在那里,因为张县长突然的强势,让赵万三心中有些烦闷,终于在昨天,他安排了手下的王牌,救他几次的法师前去县城收了张县长的小命。
但是法师出去那么久,已经整整一天了,竟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赵万三甚至不知道他得手没得手,一直在房子里不断的来回踱步。
“来人啊!去问问,法师回来了没有,还有,那平江县城中有没有什么动静!”终于,赵万三还是忍不住的朝着门口大声喊了一句。
他的话语刚说完不久,他所居住的房间的大门便被“哐当”一声给撞了开来,一个骨瘦如柴的兵丁背上背着一把老套筒,面上惶恐不安的对赵万三说道,“头儿,快,快跑吧,张县长打来了!”
“你说什么?张县长打来了?他怎么打来了?凭他手上那几十个拿棍子的警察?”刚一听到手下的汇报,赵万三顿时一愣,张县长虽然收编了警察局,手下也有了三四十个警察,但是他却丝毫不畏惧,他手上有枪,虽然有些顾忌,但是绝对不会怕了那帮警察。
“警察也有,不过不是拿棍子了,他们手上拿着崭新的步枪,那可是全新的步枪啊,当初我们打仗的时候摸都没摸过!”
这人当初跟着赵万三也是上过战场的,也有些见识,只是这些年来,在平江作威作福,又是抽大烟,又是嫖娼,胆气早就被耗光,此刻碰到这种情况,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
“混蛋,平时打压老百姓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废物啊!给老子说清楚,他们来了多少人,多少枪,到哪里了,还有多久到这里,我再问一次,法师回来了没有!?”
看到自己手下那么窝囊,他赵万三心中也是焦急万分,顿时便给了这人一巴掌,那人受了赵万三这么一顿训斥之后,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浑身颤栗的对赵万三说道,“刚才在平江的兄弟来报,他们一共来了近二百人,人手一杆新式步枪,因为他们行动很快,等送信的兄弟们到这时,他们已经在村外不到二里地了!法师,法师也没见回来,想是凶多吉少了。”
“不到二里,不到二里,混蛋,现在是想跑也跑不了了,赶快组织兄弟们,趁着现在天色已晚,给老子借着地势打他娘的!打赢了,以后平江就是咱们的天下,如果打输了,就全都见阎王去吧!”
赵万三好歹也是行伍出身,在军阀混战的时候当过连长,情知此刻要逃跑已经是不可能了,索性准备殊死一搏,打赢了,这平江县他是土皇帝,打输了一了百了。
民团的成员们听到了赵万三的吩咐,顿时也积极的配合起来,毕竟他们在平江能吃好喝好谁也不敢招惹他们,他们在这享受惯了,现在张县长想要剥夺他们享受的权利,他们如何能轻易放手?因此拆门板的拆门板,推墙的推墙,做掩体的做掩体,竟然没有让赵万三进行丝毫的动员。
太阳渐渐落山,当最后一摸夕阳落入山背的时候,张县长带着玉面书生和独眼狼终于来到了民团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