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下了一夜,纵然有雨衣和草帽,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湿了这些人的衣服。???? ? ?
凌晨的时候,林蛙的数量越来越少了。
刚刚黑天时候那种成群结队的场面已经看不到,于洋估算了时间,知道已经是后半夜了。
忙了一夜,他已经有点扛不住了。潮湿的衣服粘在身上,脱了草帽,头上冒出丝丝的白气。
“歇了吧,这时候也抓不到什么了。”
村民们看看身后牛车上满满的桶,心满意足。唯一惴惴的就是于洋会分多少给他们?
于洋朝着远处的山上打了三下手电,老式的五号干电池的手电筒带着闪断的红纽,可以在夜晚传递信号。
山上很快也闪了两下,示意知道了。
再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平时的话一晚上也就抓个三斤五斤的,今天已经远了平日的数量。
半小时后,在山上的人也都撤了回来,聚在一起互相询问着抓了多少。
雨水滴滴答答地落下,于洋说话需要扯着嗓子,否则别人听不清楚,喊了一晚上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
“咱们回去先不能睡,得把数量统计出来啊。”
“嗯,我们也不困。”
村里人笑呵呵地回答,他们是真的不困。
等牛马车浩浩荡荡地回到村子后,于洋的家里塞得满满。奶奶还没睡,一直等着他们回来,两个大暖壶里泡着红糖姜汤,每个人咕咕咚咚地灌上一碗,总算是暖和过来。
男人们一人喝了几口白酒,把雨衣脱在外面,冬天才会升起的壁炉已经烧了起来,两层红砖垒成的火墙散出炙热的温度,生铁打成的炉盖红彤彤的,木头在里面欢快地笑着,哔啵作响。
于洋打了个哈欠道:“我是扛不住了。大丫呢?大丫!”
陈娥正在那喝姜汤,听到于洋在喊她,急忙站起来挤过去道:“干嘛?”
“还是你来统计各家的数目,昨天一起收地的,和今天收地的分开。”
“好。”
经过白天收地的事,村里人对陈娥已经十分信服。
从于洋的书包里翻出纸笔,打开笔记本,现里面夹满了清秀字迹的纸条,心里微微一乱。
急忙将那个笔记本合上,心里却想偷看一下字条上到底写的什么,挣扎了半天却也只好装作看不到。
人们乱哄哄的叫喊着,于洋拿起炉钩子敲了敲水壶,顿时把众人的声音都盖过了。
“昨天收地的选出来个人,今天收地的选出来个人,要选大家伙儿信得过的,和大丫一起记。”
人们互相看了看,不明白于洋的意思,说道:“不必了吧?我们信得过大丫!”
“这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事,以后咱们再合伙干什么事,必须这样,免得到时候说不清。大丫,我可不是信不过你啊,只是……”
陈娥甩了一下湿漉漉的辫子,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于洋的意思,干嘛还要和自己解释一下?要是做这件事的人是林曦,是不是你就根本不用解释了?
不知怎么,心里就想到了亲疏有别这四个字,乱乱的不舒服。
脸上却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挤出一个笑容道:“好啦,说的我好像是啥也不懂的笨蛋一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于洋的话他们觉得有些没必要,既然于洋都准备按大家伙儿出的力来分,难不成还能在小事上坑大家吗?要想独占,只需要当成雇人,每个人给点钱大家也说不出什么。
都觉得于洋有些大题小做,于洋却执意如此。
昨天收地的人选了于永贵,毕竟冬天干活的时候他是套子头儿,可被于洋否决了。
于永贵明白儿子的心思,自己也推脱道:“洋子领着大家干的事,我再去监督?你们这是让我当什么样的爹?这事我不干!再说我是洋子的爹,将来说不清。”
好在这些人都在冬天采伐,那都是需要组织起来的,被人信服的人才能成为头儿,很快两边也都选出来了。
一个是杨木杆子,另一个是李国全,就是白天痛斥马三、挡在陈娥前面的那人,也是一把干活的好手。
“既然选出来了,咱可说好了啊,你们干这活可不多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