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你行,脑袋就是清醒,俺们这些老爷们儿都让钱吓懵了,哈哈哈。”
包采伐区肯定是赚钱,这都不需要考虑,只是以往这些人包不起,只能给那些包活的人打工,一天六七十块钱。
如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些人的钱凑一凑也是可以包一片山场的,而且赚的钱按干的活分,那可就不是一天六七十的事了,就算大丫拿了四成,那一天翻一倍也不是问题,如今一天一百多块钱的好活,去哪找啊?
下面的人乱哄哄的嚷嚷着,杨木杆子咳嗽一声道:“瞎嚷嚷个啥?洋子不是说了吗?同不同意的举手,瞎嚷嚷谁知道你们要说啥?”
原本乱哄哄的人群很快安静下来,于洋道:“那就举手吧,同意的举手。”
几乎是瞬间,所有的手都举了起来,这些常年在地里和山上劳作的、粗糙而又黝黑的手仿佛要撑起青色天。
“全数通过,那就这么定了。”于洋说完瞟了一眼那些看热闹的,见他们一个个跃跃欲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接着说道:“只是咱们这些人未必忙得过来啊。”
那一群看热闹的急忙喊道:“洋子,我们也能干啊。”
“就是,没有多,凑个千数块钱也行啊,或者出大力也行啊。”
“可不是嘛,你这有好事也得想着点我们啊,话说你小时候我还整天抱着你玩呢。”
一时间群情激奋,不少大婶在那唠叨起小时候于洋和自己孩子的事。
杨木杆子瞅瞅于洋,又瞅瞅那些看热闹的,犹豫了半天道:“只是你们一时间拿不出本钱,到时候分钱的时候怎么算?我提个意见,要不咱们这次就不按掏的本钱,就按干多少活分钱?”
众人都看于洋,于洋摊手道:“看我干什么?自己的事你们自己说的算。举手呗,同意杨叔的举下手。”
人群静了半天,稀稀落落地举起了三五只手,并不意外,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利益。
于洋打了个响指道:“对嘛,自己的事,切身相关,你们得学会说话,得学会表达自己的意见。你看,这就是个好现象。”
人群里有人说道:“老杨,你这个办法不行。万一赔了呢?这钱怎么算?”
“怎么能赔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包山场的一年赚多少?”
“就算这次不赔,以后你敢保证任何事都是稳赚不赔的?咱们大家伙儿既然准备一起干,就得理出个章程,以后也有个准备。孩子死了,奶水来了,那就没用了;咱得看着天还没下雨的时候,就先把柴禾盖上。”
杨木杆子闷着头不说话了,半天道:“是,我想的简单了。”
那些看热闹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洋虽然说按干多少活分钱,可分多少是个问题,要是和那些包山场的一样,自己也不能说啥。
“那样这样说的话,大丫拿了四成,你们再按出多少本钱分,我们这的确不太好按干活多少分……”
有精细的算了一下,只怕也就和平时冬天差不多,原本的兴奋顿时化为懊悔。悔的是当初自己就没和于洋一起收地,第二天还有机会,自己却在观望……
一片寂静中,陈娥站出来道:“我那四成的钱就不要了,到时候大家按照干多少活分。本来我就不想要,洋子也没要。”
众人眼前一亮,可于洋却说道:“不行。”
所有人都没想到于洋会说出这句话,陈娥也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于洋。
她举得自己可能是村里最明白于洋想要什么的人,可于洋怎么会说这话?
于洋淡淡道:“大丫,你不要了,这是道德绑架啊。那以后谁想到赚钱的主意了,人家就该说了,你看洋子没要,大丫没要,你也好意思要?长此以往,谁还愿意出这主意?”
陈娥愣在那,于洋接着说道:“今儿没事,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说是孔子有个徒弟,是鲁国人。那时候吧,鲁国很弱,打仗总输,所以很多人在别的国家当奴隶。鲁国国君就说,谁救回来一个咱们的人,可以领奖赏。结果呢,孔子的那个徒弟觉得自己是君子,就没去领钱。孔子就很生气,说以后在外面救鲁国人的事会越来越少——为啥?因为你不要钱是君子,那我们这些要钱的都是小人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