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出了月子,公主府的事月瑶也不再插手了。就在月瑶以为能喘口气的时候,安凝又出事了。
威远侯府殷氏过来寻月瑶,说道:“安凝昨日跑回家哭诉,说步炳要休妻。这事我们也不能不管。”步炳是安凝的丈夫
安凝对安之琛跟月瑶都有一种畏惧,加上安之琛又是过继出去的,所以有事她最先都是寻的威远侯府。
月瑶倒是不想管安凝的事,但没办法,但不管如何安凝都是安之琛的亲妹妹,真不管也不好看:“又怎么了?”安凝成亲后的第二年就生了个姑娘,但生产的时候九死一生,伤了身,再不能生了。一般嫡妻没有生儿子,抱姨娘生的儿子在身边充当嫡子养的。
安凝养了三年,最后大夫还是说她很难再生养以后也是准备抱了庶子在名下养的,毕竟她没有儿子,以后也得有个儿子养老送终。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老太太做主纳进来的良家妾华姨娘生了庶长子以后,却不甘心将儿子给安凝养,所以在儿子抱走以后动了手脚,故意请了道婆说自己儿子跟安凝相冲,正巧这个孩子又生病了。步老太太疼爱孙子,步炳也想儿子好好的,于是将孩子抱回给华姨娘养。当然,步炳跟步老太太仍然想将这个孩子记在名下安凝名下。
安凝又不是傻瓜,不在她身边养的记在她名下那不是白白给华姨娘做了嫁衣。安凝死活不同意,反而给一个丫鬟开了脸。这个丫鬟也硬气,一年以后生了个儿子。可惜,孩子没到三岁出了一场意外过了。之后除了华姨娘生的三个儿子,步炳再没其他儿子了。
这些年,步炳一直想将大儿子记在安凝名下,可安凝死活不松口。也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一直闹腾不休。
殷氏苦笑道:“步炳说若是安凝再不同意将孩子记在名下,那他就将华姨娘扶为平妻。要是连这个也不同意,那就让安凝归宗。”至于为什么步炳一定要将儿子记在安凝名下,殷氏跟月瑶都很清楚,无非是想让他儿子有个好出生,然后能议一门好亲。要是能凭借这个关系搭上威远侯府跟平阳府,那就更好了。
月瑶问道:“安凝怎么说?”
殷氏头疼地说道:“安凝说说她不愿意将华姨娘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对于一个她如此痛恨的女人,将她儿子记在自己名下,等以后她不得看华姨娘的脸色。
月瑶听罢轻笑道:“记得她以前挺能的,可这么多却被一个姨娘压得死死的。”
殷氏知道月瑶说的是当初的事:“事情都过去了,如今她过得真心不容易。”有时候殷氏真觉得有因果报应,当年柳姨娘以姨娘的身份压得她婆婆喘不过气来,如今安凝也被一个妾室给折腾了十几年。若不是安凝娘家硬气,有威远侯府跟伯爵府撑腰,安凝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问题。
月瑶想了一下,说道:“步炳要休妻,还是要将那个华姨娘扶正,都随他的意。”
殷氏脸色大变:“弟妹,安凝若是被休,对家里的姑娘名声也不好。”有一个被休回家的姑奶奶,到时候家里的人都没脸出门了。
月瑶轻笑:“也得步炳有正哥儿胆子。”步炳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六品的武将。若是他真敢休了安凝,凭借安家的势力绝对能碾死他。所谓的休妻扶正,不过是逼迫安凝的手段罢了。
殷氏听了这话也安心多了。别看她丈夫是威远侯,比安之琛这个伯爷的爵位要高,可安之仁挂的一直都是虚职,并没有实权,这跟安之琛这个手握兵权的人比差得远了。
殷氏想了一下后说道:“总是这么闹腾也不是个事,这次步炳既然说了休妻,那就将这件事彻底解决了。”这事如今都闹了十多年了,闹得殷氏都烦心。
月瑶也觉得彻底解决得好,省得安凝三天两头回娘家哭诉:“大嫂有什么主意吗?”
殷氏摇头:“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这么闹下去了。”总是这么闹,也不成样子。
月瑶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既然步炳想要让庶子记在安凝名下,只要他答应将华姨娘送到家庙去,并且承诺华姨娘再不能踏入步家大门半步,我们同意他的请求。”
殷氏听了心头一颤:“这法子是好,但步炳能同意吗?”这个条件,殷氏觉得安凝会同意的。
月瑶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若是不同意,那就和离。反正怡姐儿已经出嫁了,就算他们和离,对怡姐儿也不会有影响。”怡姐儿是安凝的女儿,年初的时候嫁了,就嫁在京城。
步怡长跟有四五分像安之琛,难得的是这孩子没像着年轻时候的安凝,非常懂事。安之琛虽然面上对安凝不闻不问,但对安凝这个亲妹妹还是留有一分血脉情份,加上步怡又长得像他,所以安之琛将步怡说给了他以前一个部下的长子。有了这层关系,就算安凝真跟步炳和离对步怡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殷氏很是犹豫。就算是和离,对家中的姑娘也是有很大影响的。
月瑶说道:“以前因为估计步怡,所以对这事我们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如今怡姐儿都出嫁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该怕的是步炳。”
殷氏明白月瑶的意思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除非是步炳不想要前程,也不管儿子的前程,否则他就只有妥协。
安凝不大想将华姨娘的儿子记在自己名下。
殷氏神色不虞地说道:“这是你三嫂的意思。你也知道你三嫂什么性子,若是你不听,她以后定然是再不会管你的事了。”说起来安凝算是好命了,碰到安之琛跟月瑶,这两个人都不是小气的人,要不然,至少心胸稍微狭小一些就不会管安凝。没有娘家撑腰的安凝,在步家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过了十多年。
安凝想着月瑶的冷淡,最后点头应了。
要一个女人,还是要自己的前程与身家性命,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如何选择了。没几天,步炳就将华姨娘送到庵堂去了。
安凝到伯爵府给月瑶道谢。
月瑶看着憔悴的安凝,微微叹气,不管如何,安凝到底是丈夫的亲妹妹,她过得不好,安之琛总不会真的不管。想到这里,月瑶开口道:“我知道你是认为华姨娘生的三个儿子,就是最小的也已经记事了,你养在身边也养不熟。”
安凝确实是这么想的。
月瑶都不知道如何说柳姨娘,看柳姨娘当初换子的手段就知道,那决计不是一般女人,可为什么教出来的女儿却被一个姨娘拿捏的死死的,不知道泉下有知的柳姨娘会如何想了:“将长子记在名下,然后再给步炳纳上两房妾室,到时候生了孩子抱在你身边养。孩子养大了,自然也就跟你亲了。”华姨娘不在了,安凝也能安安稳稳抱个孩子在身边养。
安凝听了一征,她没料到月瑶竟然是这么想的。想起以前对月瑶做的那些事,安凝真心实意地给月瑶道歉:“嫂子,当年的事,对不起。”当年确实年少无知,看不惯月瑶就出言讥讽。哪怕后来母亲临死之前,她让自己多亲近嫡亲的哥嫂,她也放不下脸面。
月瑶有些意外,不过能听到安凝这话,月瑶还是比较欣慰的:“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你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就是。有你哥在,只要你不做逾越的事,步家的人不敢欺负你的。”
安凝的眼泪刷刷地掉下来。安凝知道,这些年若是没有她哥的暗中照佛,她早被步炳跟华姨娘给吃了。如今安之琛又给怡姐儿找了一个好的归宿,她心里真是又感激又愧疚。
月瑶笑了一下,现在明白过来还不晚。
没多久,旭哥儿就给安之琛弄回到京城。也没放在自己身边,直接将旭哥儿放到了御林军之中,给他弄了个二等侍卫。
在京城当差,回家的时间也就多了。而在月瑶的耳提面授之下,旭哥儿也是经常去平家。
平家是很重规矩的人家,不过旭哥儿跟自家姑娘到底是定亲了,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当然,经常见面是肯定不成的,来十次见上一次还是可以的。不过两人见面时候肯定有人相陪不会让两人单独相处,这也是为了自家姑娘声誉着想。
慢慢的,旭哥儿现欣溶并不跟其他的姑娘似的矫情做作,是个很率真的姑娘,而且还很有趣,一点都不呆板。
了解得多了,旭哥儿对欣溶越来越满意,也就会买一些玩意送到平家去了讨好欣溶。旭哥儿的行为,自然赢得了未婚妻的好感。而旭哥儿未来的岳母,平二夫人对旭哥儿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