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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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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几乎就在那一瞬间,简方知那句话就要冲口而出了,但到底还是“差点儿”。每次面对易西辞,他纵然有千言万语,都堵在了胸口讲不出来。所谓“近情情怯”,大概便是这个道理吧。

易西辞看他表情就猜到了,微微放松下来,“不知道是谁,还瞒得这么紧。”

简方知原本想否认的,可是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反倒觉得自己说多了可能只是越描越黑,索性疏朗一笑,“人家不喜欢我,我也只能想想了。”他脸上带着很明显的不想继续谈下去的味道,易西辞见好就收,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既然人家有喜欢的姑娘了,易西辞想,那以后为了避嫌,她还是少跟简方知来往了。毕竟,人家姑娘怎么想的,她可不知道呢。

第三十三章

“你看这个怎么样?”易西辞把一盆蝴蝶兰放到简方知面前,不等他说话就自顾自地说道,“这花可以放家里,没有阳光也无所谓。”

她说完等在那里看简方知的反应,等了许久,他才可有可无地“唔”了一声,“你喜欢就买啊。”反正这花花绿绿的颜色,是不怎么对他的胃口。

易西辞冲天翻了个白眼儿,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干嘛去问简方知呢?他这人审美不过关她又不是不知道,还能从他那里听来什么好的建议不成?

易西辞把花盆放下,简方知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你不要了吗?”易西辞一言不发地选了两盆开得正欢的白色月季,又挑了两盆茉莉两盆栀子,让老板各自送到他们住的地方,简方知才有些后知后觉地问她,“怎么送我家里?”

“帮你转风水啊。”简方知想起阳台上已经干成坨的那两盆植物尸体,感觉胃好像被人打了一拳。

易西辞又挑了一些设计精巧的家具摆件,她看买得差不多了,正打算跟简方知一起从家居店里撤出来,却不期然撞上了江南北。

她穿着商场统一发配的服装,前面围了个小围裙,站在一从玫瑰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易西辞。

易西辞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伸出去的脚步猛地一顿,正打算一言不发地离开,江南北却不会这么好心地放过她。她目光落到后面的简方知身上,用不大不小、刚好他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怪不得你要跟乔燃分手,原来是攀上了高枝。”

易西辞面上猛地一寒,话想也不想地就冲口而出,“我跟乔燃为什么分手,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你肆意介入别人的感情,现在还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江南北,人要脸啊。”她觉得江南北这人生命力真的挺旺盛的,那天晚上不还要死要活的吗,这么快就出了院还找到了新工作,这种恢复能力,乔燃干嘛还担心她不能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呢?就冲她的生命力,活下去也不是什么问题啊。

江南北抬起头来,脸上依然裹着那层温情脉脉却让人恶心的笑容,“那也是你先介入我跟乔燃的感情啊。你既然做得了初一,我做回十五,又怎么了?”

她跟乔燃这段感情,简直就是一团烂账,理也不理不清楚。时至今日,再去追究谁三了谁,谁是无辜的,已经毫无意义了。反正她已经跟乔燃分开了,将来也不会再在一起,除了偶尔能碰到江南北,被她闹闹心之外,没有其他让她在意的地方了。顾及到身后的简方知,易西辞不想在这里跟江南北多费口舌,一言不发抬脚离开。江南北却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不轻不重地在易西辞身后小声骂道,“杀人犯。”

那三个字,像是鞭子一样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瞬间将她平静的面目打得支离破碎。易西辞猛地回过头看向江南北,正要说话,旁边被无辜拉入战火的简方知却开了口,“商场工作很好找吗?”

他目光轻飘飘地落到江南北身上,她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变了。江南北翻了个白眼儿,愤愤不平地从这里离开了。

简方知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易西辞,“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都不说一句话,简方知知道是刚才江南北那句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也知道因为她觉得江南北今天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所以一直不肯真的狠下心来打击江南北一次,他不擅长安慰人,要他安慰别人还不如让他打一架来得干脆,只能看着身侧静默不语的易西辞,不知道该用何种言语去面对她。

刚才她还笑得那么开心,现在却又成了这副模样。或许在那件事情当中,江南北也是受害人,但是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易西辞身上,真的对她就公平吗?还是说,江南北只是需要一个恨的对象,来发泄她对生活的所有不平。比起那个渺无音讯的凶手,易西辞这个被法院盖棺定论的凶手,又跟她有过情感纠葛的人,就理所当然地成了她怨恨的对象。至于公平与否,那就不是江南北会考虑的问题了。说不定,越是不公平,她心里越是觉得开心呢。

简方知的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就停了下来,易西辞像是没有发现一样,面色沉静地盯着面前的纸巾盒子。他转头看向易西辞,对她说道,“西辞,你有没有想过,要找出真凶?”

她整个人的神采好像被那一句话点燃,但点燃的时间只是一瞬,马上又黯淡下去了。这话之前简方知跟她提过,当时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她知道太难了。

虽然说可以翻案,但是当初是她自己亲口在法庭上承认是她杀了人,现在要是再去把旧案翻出来,等于是在打当时法官的脸,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太难想象了,应该没有哪个法院愿意接的。更何况,她的这个案子,不同意其他冤假错案,她是“凶手”不假,但同时也是受害人,当时的结论是防卫过当,她没有坐牢,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伤害——起码从表面看上去,她没有受到伤害。如果再去提出重审,是引不起关注的。

她没说话简方知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自己。其实这些事情你要是自己想得通,那就没事,可现在的情况是,你自己想不通。江南北我虽然不了解,但也认为她把什么事情都栽到你身上对你来讲不公平,就算她舅舅还在,她也未必就能很顺利地过上她想要的日子。”想要什么却不努力去争取,反而把所有的责任怪到别人头上,有这种心态一天,这个人就不可能过上她想要的日子。

要有多怯懦才不敢面对生活给予的苦难啊,认为每个人都过得比自己好,全世界就自己一个人最可怜最倒霉,那真的是......low到极点了。江南北这样的人,就算有人可怜她想拉她一把,也找不到她的守在那里吧。

易西辞明白,简方知这是在告诉她,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江南北的舅舅,原本就不是她杀的,既然不是她杀的,那她为什么要对江南北那么愧疚呢?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当年人真的是她杀的,那也是正当防卫,是她舅舅先起了歹心,甚至再不要脸一点儿,如果不是她去给江南北送东西,她根本就不会遇到江南北的舅舅。所以,说来说去,江南北恨她,动不动拿这件事情去刺激她,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

道理她都明白,但真的要她放下,她还是做不到。未必见得是她对江南北有多愧疚,而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去面对。

当年的那个案子,几乎把她整个人生轨迹都打乱了。如果没有那个案子,她会在父亲的保护下顺利出国,会念个硕士博士什么的,将来也许会回国,也许不会,她有可能进一家传媒,也有可能做其他的,反正她学校好学历高能力强,做什么都可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一套房子,蝇营狗苟仰人鼻息,生怕出点儿什么问题被开了。更重要的是,不用像现在这样,明明身在家乡,却处处感觉颠沛流离,没个安顿。

最最重要的是,她爸爸,不会死。他会像以前很多次逗她那样,看着她嫁人生子,等他退休了,就帮她做饭带孩子,在一片天伦当中去世,而不是死在去看她的路上。

没有了父亲,失去了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易西辞觉得,自己好像连最后那点儿底气那点儿温暖的港湾都失去了。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每次出差回来之后给她带礼物了,也不会有一个人听到有人欺负她便想方设法地替她找回场子,更加不会有一个人,用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态和语气跟她说一些少女心事。那个人......再也不在了。

“啪嗒”一声,有眼泪掉在她手上,易西辞赶紧吸了吸鼻子,侧头看向窗外。简方知知道她这又是想起了她爸爸,心中叹了一声。他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机会把这个词叫出口过,对生父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他妈妈那些恶毒的咒骂当中。可想而知,他对这个原本应该在他成长过程中担任最重要角色的家庭成员没什么感觉。但这并不代表他理解不了易西辞的感情,简方知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想,要是将来有一天他不在了,简了了也会这样吧。想完又觉得好笑,那还是不要了,与其看着简了了那个脑残少女变得郁郁寡欢,还不如让她一直开开心心的呢。

他想,易西辞的爸爸,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吧。

“就这样放弃,让别人误会自己一辈子,也让自己一生陷在自责当中。”简方知轻轻开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西辞,换成我,起码是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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