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话薛郎并沒觉得意外,如果真把这些玉器当圣物一样,招揽不会存在麻烦。
闻言,笑了笑,依旧稳稳的将盒子拿了过來,两个盒子摞在一起,放进了登山包,这才说道:“古老,我的朋友是有这个意思,但考虑古老等都是大师级的人物,聘用的想法就不敢有了,毕竟不是成熟的大公司,只是刚准备筹建的玉雕厂。”
古老收回手,待薛郎说完,说道:“小伙子,你的朋友既然拥有岭南玉雕流派的精粹,又有这么多原石,我只想问一件事。”
薛郎笑了笑伸了下手示意道:“您说。”
古老看了眼他身旁的登山包说道:“岭南玉雕,致力于打造精品,不做大众流通的,批量生产的小饰品,小雕件,所用料也极为考究,成料就不用细说了,只买好的,原石的话,开出的原石质量不行的,会拿來给学徒练手,不管是否成型,沒出徒之前,都不外卖。而成熟的雕刻师要是雕琢有了明显瑕疵,一样会毁了雕件,能改为小的改为小的,不能,就分解,用來做一些小饰品的料,所以,前期对于投资和收益來说,会不成比例。”
薛郎了解这些,点了点头,但沒打断古老,也不知道他想说啥,静静的听着。
古老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市场流通的货产品,岭南玉雕流派是决不允许雕琢的,一经现,逐出流派,并通告社会,使其无法再有机会获得登上玉雕巅峰的机会。”
“货?”
薛郎在古老说完后疑惑的问了句:“古老,何为货?”
古老看了眼薛郎,很意外他居然是个外行,遂说道:“所谓货就是翡翠的质量不过关,有杂质,卖相不好,透明度不高,所以,用强酸进行浸泡,溶解掉里面的杂质,但浸泡后的翡翠是透明了,可结构却松散了,所以,还要采用真空负压的办法,注入透明树脂,折光效果跟翡翠很近似,外行分辨不出,一样当做高级料出售,跟a货已经不是一类的东西了,带着不但对人体无益,还有害。”
“而a货在传统加工工艺制作后,成型了虽然也要过酸炖蜡,但并不破坏翡翠内部结构,还可以养人,对人体有益处,这也是我们岭南玉雕流派绝对不允许制作货雕件的原因,不去害人。”
哦了……
薛郎这才明白什么是货,原本以为a货也不是好东西呢,原來只是货。
古老科普完,停顿了下,见薛郎沒问題了,于是继续说道:“小伙子,如果你的朋友有意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挪挪窝,那他就要做好赔钱的准备,因为一个雕件快的话三四个月,慢的,一年两年也正常,所以,精品卖价高,成本也大,他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薛郎笑了笑,诚恳的说道:“古老,我朋友研究了岭南玉雕流派,这些也跟我提起过,他知道岭南玉雕不是很迎合市场,旨在出精品,这点,我个人有个想法,出精品不是错误,一个流传百世的精品值得拿出一年两年來雕琢,但这不是国家的加工作坊,非营利性,所以,也要跟社会接轨,不但能融汇更多的技艺,也能生存下去不是?”
薛郎说完,古老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小伙子,你说的,以前建业就这么做的,但那些批量的物件可不是我们來雕琢,都是学徒进行雕刻的,可现在的年轻人浮躁,沒有人愿意三四年不出徒,而且市场的变化的关系,学上一年,知道如何下刀,能雕刻量产的工艺品就行,所以,根本沒有人会留到三四年來当学徒浪费时间,半瓶子醋就拿成手工资拿提成去了。”
古老说的薛郎何尝不知?但这会他不是老板,自然不能说太多细节的东西,完成招募就完活。不过,他还是问了句:“古老,这学徒有那么难找吗?还是学徒要求比较严格?”
古老苦笑了下说道:“小伙子,你不了解玉器雕刻,这是需要心灵手巧,更需要持之以恒,前者当然是每个师傅都愿意看到的,因为能继承衣钵,并扬光大,但后者同样重要,因为扎实,能耐得住寂寞,后天的努力,一样能成为大师,。至于说学徒选择,沒有太苛刻的条件,不笨就成。”
薛郎听着,眼前却一亮,随之说道:“古老,你说的你们不雕刻普通物件我理解,那是对你们手艺的亵渎,也无法让你们潜心构思,精心雕琢,人变得懈怠,要解决这个问題就是招收徒弟,这个我想我朋友那里能解决,只要不限制年龄,二十多,三十岁左右都可以的话,要多少徒弟有多少,你们考核可以出徒了,他们才会出徒,这不就解决了量产工艺品的难題了吗?要是有心灵手巧的,重点培养,不就可以继承你们的衣钵了吗?”
“你说的是真的?”
古老第二次变得不淡定了。
另外两个老人虽然沒说话,但同样极为震动,显然,收不到徒弟是他们多年來的痛。要不,这个小作坊里就不会只有一群老人了。
薛郎知道招揽已经问題不大了,遂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做不了主,却知道这点不用怀疑,而且,学徒保证听话,品行不用担心,也不会出现以次充好,甚至直接造假,用石粉制作器物的事情出现。”
古老深深的吸了口气,想了想说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各有绝活,心里想的也是流派的传承,如果你朋友真的致力于岭南玉雕流派的工艺传承,那好,我随时可以动身,前去见见你朋友,如果属实,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沒有故土难离的情怀,可以挪挪窝。”
薛郎笑了,他知道,古老完全可以代表其他人,从两个老人至始至终都沒说半个字就可以看出,他们对古老有着绝对的信任,有着绝对的尊重
“那好,如果古老走的开的话,今天就动身如何?”
“行,沒问題。”
古老很干脆,丝毫沒有犹豫,说完,又补充了句问道:“小伙子,你多少懂点玉吧。”
“懂一些,只是皮毛,道听途说的,沒细致研究过。”
薛郎回答的很老实,虽不知古老何意,但也沒夸大或者谦虚。
古老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刚才我切的那块石料的价值吗?”
“那块普通玻璃种葱心绿?”
薛郎看着古老,不知他何意,但得到肯定的点头后,还是说道:“具体价值不知道,估计几百万有了吧。”
古老再次点了点头,却沒再继续,而是神转折,说道:“这样,你等一会,我跟这的老伙计交代下,东西也沒啥好收拾的,回头跟家里说一声就可以了,一会咱们就走,早去早回。”
“好,那我在外面等您吧。”
薛郎说着起身站了起來。
古老只是点了下头,却沒拦着。
薛郎背着的登山包走出了屋外,向门口走去。
他知道古老要说道说道,去,也不见得就他自己去,就凭这些,薛郎觉得古老不见得就能信任自己。
古老看着薛郎走向大门口,这才站起身來说道:“如果真是他说的这样,咱们真应该挪挪窝。”
那俩人闻言,其中一个说道:“老古,这事靠谱吗?别是把咱们弄去了,一段时间后再改了主意,继续走建华的路子。”
另一个也说道:“现在的人哪有不贪的,到头了再回來可就麻烦了。”
古老摇了摇头说道:“老唐,你的小心沒错,不过这小伙子品行不差,不是个贪财的人,从他就可以看出他朋友也是一路人,要不,也难以聚到一起。”
那个姓唐的老人闻言疑惑的问道:“老古,你怎么确定他品行不错?”
古老笑了,再次看了眼窗户外走到大门口的薛郎说道:“你沒注意吗,他看那块我刚解出來的翡翠,眼睛里是恍然的神色,像是印证了判断,却沒有丝毫的贪婪,如果是一个品行不端的,即便不会萌生抢夺念头,眼中也会闪过贪欲,他沒有,很清澈。”
“君子如玉……”
那名姓唐的老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显然赞同古老的说法。
薛郎并不知道古老是用这种方式判断这件事的可靠性的,不过说起來,他的确对这些财宝之类的沒概念,别说一块价值并不算高的玻璃种了,就是他现在戴在身上的高级玻璃种帝王绿饰品,要不是雪凤让他一定带着,他还嫌麻烦呢。
就算一个吊坠估价恐怕都要上亿,在他眼里也沒啥,就是块很好看的翡翠而已。
他走到大门那里,站定,沒有出去上车,四处看了眼,隐晦的掏出耳麦带上说道:“泥鳅,如果沒有特殊变化,我要返程了,你把迈巴赫开回去,位置问山鹰。”
“是。”
于磊利索的领命。
薛郎收起耳麦,站在那里看着大门外的野草,心里很平静。
他相信,自己找到了古老真正的罩门。
流派的精品,天文数字的原料,这些,都不能绝对绑住古老。
别的不说,刚才那块刚解出來的玻璃种葱心绿就足以说明一切,他们,都不缺钱,不缺料子。
就算那块料子几十万买的暗赌料子,也赚了几百万不是?更何况还有藓,按霍建业说的,这种料子起拍价不会超过五万,成交也不会太高,毕竟风险太大,有十万二十万的挡住了,要是沒人争夺,估计比标底高点就拿下了,也就是说,十万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