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内一间不起眼的民宅内,此刻两个老人战战兢兢地在一旁,地上是痛苦□的一个年轻人,一旁破旧的桌子旁坐着一个身着蓝袍的男子,在他身后站着两个护卫,年轻人旁边又站着两个护卫。
他们冷眼看着,直到那两个老人看不过去了,双双跪了下来,哭着求那个年轻人,“阿水,你倒是说啊,难道你要让妞儿没了爹不成!”
“对了,你还有个女儿。”坐在凳子上的蓝袍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朝着那护卫示意了一眼,忽然那年轻人扑向了那男子,被一个护卫给拦了下来,拳脚间再度摔在了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不一会,窗外就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哭声,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小姑娘被那个护卫抓在腰间,不断地挣扎朝着年轻人喊爹爹。
年轻人被压制在那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怒瞪着看着他们,蓝袍男人接过那个孩子,“真是个可爱的姑娘,不过你爹爹不疼你呢。”
凉凉的声音响起,终于让那个年轻人崩溃了,他猩红着双眼看着唯一的女儿,他在难产死去的妻子面前发过誓要好好照顾女儿,自古忠义两难全,他宁愿此刻自己死了也不愿意牵扯到任何一个人。
“我说。”屋子里就剩下小女孩的哭声,渐渐沙哑了起来,两个老人在一旁抹泪,良久,年轻人开口道,“我说。”
“将军他们一开始盘踞在了山寨中,也来寻过我们,有部分散开的兄弟跟着回去了,有些没回去,大安难民潮之后,我也曾去那里打听过,但山寨里已经没有人了,将军他们应该搬走了。”年轻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蓝袍男人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们现在人在哪?”年轻人望了一眼女儿,眼底闪过一抹痛,咬牙说道,“迁移到了村子里,具体哪一个村子我也不清楚。”
蓝袍男人最终放了手中的女孩子,小姑娘已经哭的喉咙嘶哑,只会在年轻人怀里嘤嘤着啜泣了,身上的压制终于松开了,年轻人警惕地看着他们,蓝袍男人不再问什么,转而起身走出了屋子,很快带人离开了。
两个老人赶紧围了过来把年轻人扶起来,哭泣道,“这真是作孽啊,阿水,你何苦受这份罪,我可怜的妞啊。”被老人这么一哭,那怀里的小姑娘再度也哭了出声,屋子里悲伤一片。
年轻人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抬头看了一眼门外,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在天空中随风打转继而飘落,鸡舍上盖了薄薄一层,手一抹就没了,吟欢给大宝二宝换上了厚厚的鞋子,两兄弟衣服穿的厚实,已经迈不出脚步了,圆滚滚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娘,大连叔。”二宝在屋子里呆地无聊了,伸出手拉云巧的裤腿,说要出去玩,大宝也跟着凑和,要一块去外面。
“外面冷,等你爹回来了带你们去,好不好。”云巧怕他们路上摔跤,把他们抱上了床,两个人一会就呆不住了,云巧叹了一口气,还不如不会走路的时候呢,如今两个自己是追不住了。
云巧从厨房里拿了两个蒸熟的芋艿一人一个让他们啃着,还在长牙齿的两个人吃这个能啃上好一会,终于安静了,云巧关上门到了厨房里,锅子里炖着些骨头汤,已经熬了两个时辰了,昨天程志平家杀了一头猪,云巧就要了些大骨熬了浓汤给他们补补身子。
屋外传来一阵开门的动静声,云巧出去一看,白黎轩带着几个弟兄几个人合力抬着两头山猪进来了。
“嫂子,这回是走运了,进山什么都没有,出来的时候遇到这两头猪好像在抢东西吃,咱就给顺回来了。”大连显得很高兴,屋子里的大宝他们听到他的声音就在里头闹腾着要出来。
大连这十□岁的年纪就像一个孩子王,长的也嫩俏,洗过了手他就进屋子陪他们玩去了,云巧拿起布给白黎轩拍了拍身上的雪,“等会杀了分给大伙吧,给里正家也拿一些过去。”
“不拿去卖了?”白黎轩顺手摘了她黏在头发上的柴枝,云巧摇摇头,“这大冬天的卖什么,等开春了你再打了就拿去城里卖攒些银子,这会家家户户忙着过年,分了大伙都吃的好。”
云巧踢了一下那野猪,这个头也挺大的,“它们抢什么让你们给逮着了。”
“可能是在刨什么树根吃。”白黎轩蹲□子拿起棍子在野猪嘴里拨了一下,掉下来几块还没吞下去咬碎的块头,云巧跟着蹲下看,混着些泥沙,看起来像什么的根块。
从水缸里舀了水淋了一下,露出了乳白色的内部,云巧拿在手中捏了一下,挤出了一些白色的液体,这看起来好像番薯块的淀粉。
云巧把白黎轩挖出来的都洗干净,其中还有几块大的,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一下,不是甜的,但吃起来很脆,有点微涩,嚼久了就有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