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爹叹了口气,“各有各的苦衷,等过完年天好了,你们就准备准备起房子吧,起好了就把家分了,若是暂时起不得,住在家里也可以。”
宝儿心里咯噔了一下,端着饭走了出去,笑盈盈地给沈老爹添了饭,心里却嘀咕着,这么快真要分家了,那梨花怎么办,视线看向二叔和三叔,提到分家,两个人竟然都没有说反对之类的话,不免心里一寒,就算是敷衍,也该安慰地说两句。
将饭碗放在桌子上,宝儿黏到沈老爹身旁,“爷,这菜好吃不?”
“好吃!”
“这肉香不?”
“香。”
“那爷你多来我家吃饭,大哥陪你喝酒。”宝儿说着往沈老爹的碗里夹了一大块的肉,清脆的说道,“爷爷你多吃点。”
小栓这现学现卖,也拿着勺子去舀了一勺子的汤晃晃悠悠地要往沈老爹那里送,半路上手没拿稳,全倒在了桌子上,那句爷爷你喝还没说出口,勺子里就空了,小嘴瘪了起来有些泄气,沈老爹心里一暖,拿起空的勺子也往嘴里送了一口,“好吃!”
宝儿将二叔和三叔的反应留在心底,始终没有提关于梨花的事情,她只是个孩子,那天说白氏的话是童言无忌,今天安慰沈老爹的话,在大人们看来,也是童言无忌,那么不论自己多说什么,帮梨花说的话,依旧是童言无忌,说的多了,过了,反而是自己的不是。
这顿饭从开始的开心吃到各自心事再到喝醉,宝儿无奈地看着沈老爹半躺在炕上,通红着脸,二叔也醉了,手托着腮帮子低头看着盘子里的菜,拿着筷子的手都微微颤颤的,宝儿让禄生带着小栓和翠儿去隔壁的厢房睡了,自己则烧了些热水,给他们都洗了把脸,这天色早就暗了,禄德也有些喝高了,靠在床沿,接过宝儿拿来的毛巾抹了一把脸,“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宝儿看了一下天色,已经全暗了,“你好些了不,等下还要送爷爷他们回去呢,我看三叔喝的不多,到时候你扶着点爷爷,让三叔搭着二叔回去。”
禄德在炕上躺了一下,洗了把脸扶起炕上的沈老爹,“爷,来,我扶您回去。”三叔上来打了把手,也扶起二叔准备回去,宝儿帮他们拉开了帘子,让禄生一块跟着去了,这天冷地滑的,她还是不放心,等他们都出了院子,宝儿才收拾了桌子,将吃剩的菜端进了灶间放着,吃下的骨头连带着一些汤水都倒在了屋檐下的狗窝前,擦完了桌子都收拾完了,禄德他们才回来,宝儿让禄生把小栓和翠儿抱了过来,铺好了床。
“二哥,你们赶紧去洗洗,我烧了水,你拎过去就是了。”宝儿轻轻地说着,给小栓和翠儿掖紧了被角,自己也铺开了床。
这一夜,宝儿盯着屋顶的房梁好一会才入睡,炕下源源不断地传来温热,最终也将她带入了梦想中......
第二天,二九作三十,晚上便是大年三十,就是除夕夜,家家户户都是整夜亮灯,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宝儿就切了很多的菜和碎肉搅拌在一起放在盆子里,让禄德擀了不少饺子皮,将筛子和馅料面皮都拿到了屋子里,干脆一家人坐在一起包饺子到深夜煮着吃,也算是守岁。
过了深夜,村里的祠堂里传来一阵钟声,小栓和翠儿缠着禄德要红包,宝儿在灶间里起锅子开始煮饺子,直到饺子都浮起在了水面上,宝儿才压了火用爪篱捞了起来放在碗里,再倒上一些汤,让禄生帮忙一起端到屋子里,吃过饺子,小栓和翠儿满意的把红纸包的铜钱放到了枕头底下压着。
“哟,这藏着什么哩?”宝儿使坏地要去掀开枕头看,小栓急忙压在枕头上守着,小圆眼瞪地老大看着宝儿,“这是大哥给的压岁钱,大姐你问大哥要去!”
“怎么,大姐对你不好挖,问你要几个都不肯?”宝儿忍不住要逗他。
小栓压着枕头的手松了松,为难地看着宝儿,想了一下,面上带着忍痛的表情,“那明天我给大姐,姥姥说了,要压岁的。”
宝儿这才摸摸他的头,“今天可是要守岁,所以不能睡着了哦,等天亮我们就去爷爷家拜年,问你爷要压岁钱,好不好?”
小栓强撑着要耷拉的眼睛,点点头,翠儿早就缩在了禄德怀里,困得要眯上眼睛,一听宝儿这么说,又打起了几分精神,带着些米糊望着窗口,糯糯地开口,“天怎么还没亮。”
“傻丫头,天哪有亮的这么快。”宝儿也觉得有些困了,干脆跳下床去了一趟院子,刚出房门口就惊醒了大毛它们,抬头低声呜呜了几声,见到是宝儿又埋头睡着,宝儿望着天上那弯刀似的月亮,第一个新年,她辛乐乐在这里一样能够生活的很好,尽管日子里没有现在科技的任何产品,但是生活一样忙碌而充实,遥望天空,黑暗中隐隐约约透着星光的微亮,宝儿听着不远处不知谁家传来的鞭炮响声,等待着新的一年到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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