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艘战列舰,50艘巡洋舰,200艘标准和轻型战机母舰,1000艘雌蝉驱逐舰,3000艘晨星突击舰,这就是星联在战争到来前的扩军极限。侦察舰、运输舰以及其他特种舰船不计。
200艘母舰将搭载10万架战斗机,其中马古灵战机和无人战机各半。1000艘雌蝉驱逐舰是当作重型战机用的,3000艘晨星突击舰每个波次能运载100万陆战队的突击队员。突击队里,三分之一是人类,三分之一绯星人,三分之一机器人。
驱逐舰和突击舰都被改装为可由战列舰和巡洋舰收纳的单位,也就是说,星联加上绯星人,在这场战争中以主角登场的,也就是60艘主力舰。虽然拥有数千万兵员,可别说跟对手比,只是跟盟军比,都显得寒碜,但这已是人类的极限了。
桁架缝隙的星空里,偶尔有流星掠过,那不是流星,而是由彩虹桥射到星门附近的物资和人员。由缓冲站接受后,再由太空拖车拖过星门,转运到各处。其中的人员会送到瓦尔基里星系,在那里有规模庞大的军营,让这些新兵蛋子在几个月内变成真正的军人。
李京泽目光再落到还没完工的战舰上:“也只有几个月了,必须争分夺秒啊。”
瓦尔基里,行星英灵殿,类似喀斯特地形的地貌给人一种身处十八层地狱的诡异压迫感,哪怕头顶艳阳高照,哪怕是在双层的透明防护罩里。
0.8G的引力让身上的120公斤负重轻盈了许多,其实原本也一点不觉得沉重,毕竟支撑重量的都是动力装甲。
方阵中的肖宁就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她感觉完全失去了自我。视线前方是无数和自己一样,穿着纯白底色,镶着黑线的动力装甲,以阅兵一般的整齐步伐,在这片大平原上前进。
数十个万人方阵在这片平原上行进,这是最先来到训练营的突击队员,个个都是社会渣滓。不管男女,不论肤色,都跟肖宁一样,套着装甲,扛着电磁步枪,进行着例行的队列训练。
他们接受的其实不是训练,而是锻打,肖宁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有这么大的潜力,在这么残酷的折腾下,身体和精神不仅没有垮掉,还呈现出一种勃勃生机。跟以往只知道沉浸在放纵中的疯狂不同,这是一种有方向,有目标,非常有序的生机。
“你们身上套着的,既是保护你们的装甲,又是禁锢你们的活动监狱,还是随时惩罚你们的铁鞭,知道设计师是怎么称呼它的吗?铁处-女!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我们没有三年时间把你们从社会的渣滓变成战场上的精英,只有三个月!你们最好忘掉自己还有血肉,还有筋骨,不然那将是非常痛苦,非常难熬的三个月。”
训练官在第一天对他们说的话,从最初的反感和恐惧,渐渐变成悸动和震撼的回味。
一开始的队列训练就让他们明白了这些话的意思,装甲会带着你走,你如果完全放松的话,没有任何惩罚,因为你已经自己惩罚了自己。运动环境和身体状态的不一致导致小脑机能紊乱,你一整天都会处于晕眩和呕吐的状态。你想自己迈步的话,任何一个可能扰乱队列的动作,都会被电击纠正,或者直接把你电软,让装甲带着你承受双倍的痛苦。
仅仅只是队列训练,每次8小时,你都会觉得自己再也熬不住了,但机械臂把你从装甲里掏出来,扔到理疗池里,给你灌一通完全没有味道的流质食物,再像揉面团般把你揉散,两个小时后,你又觉得精神焕。
接下来又是8小时,基础的战术动作训练,射击训练,知识灌输和校验,通过视觉神经接口和足以媲美心脏起搏器的电击,让你的大脑始终处于亢奋状态,懂得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更好的,连十秒种的休息时间都没有,也就只有渐渐规律得按指针来的大小便能让人喘口气。
你只有4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但军营里强制你套上的头套,让你脑袋沾着枕头就陷入到深度睡眠。当你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昨日那些苦难不过是一场梦。你有十二分的信心,继续熬过今天这场梦。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足的信心,最初的两周,肖宁有几次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每次都有柔和的女声出现,像朋友一样和她聊天。聊肖宁的过去,聊绯星的两位女皇,聊这场战争。
这个女声是一个超智能,名字叫塞壬,是训练总监的超智能搭档。肖宁和其他人都知道,残酷训练是巴掌,塞壬的安慰是甜枣,但没有人会拒绝塞壬。
肖宁曾经是个全身刺青、连牡蛎粒都穿了环,整日沉醉在大-麻的烟雾里,经常借网络直播搞诈骗,频繁进出拘留所和监狱的好女孩。当警察把一份协议摆在她面前,告诉她不签协议就是五年徒刑的时候,她算了算,五年后就三十岁了,于是她签了。至于协议的内容,那时正在犯瘾,只看清了“星际移民”几个字,模模糊糊的想,上太空诶,我的直播可以多几千粉了。
清醒之后她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不过安塔尼亚的棍棒和电击教会了她撒泼打滚不仅没用,还会得到更痛苦的惩罚。
到了英灵殿这颗星球,她渐渐接受了现实,偶尔也觉得,这辈子能有这样的经历,其实也不错了。
当塞壬告诉她,毒-瘾已经完全被清除,在挣到足够的作战点数后,身上的刺青和伤疤也能够做手术消除,她的身体会恢复到10年前那般纯洁时,她的心里燃起了小小的火苗。
为人类而战什么的,对她来说根本就是玩笑,但为自己而战,埋在心底深处的幕幕场景,就变得无比真实。
接着她现,自己的转变其实已经很晚了,她的同伴早就在食堂和卫生间里讨论着各种训练课程,炫耀着自己的成绩。
然后她越来越喜欢各种战术训练,尤其是射击,电磁枪速射时,呜呜的电流声和富有韵律的后座力,让她又回忆起了最初接触大-麻的快感。有时候,她甚至能品味到攀上巅峰的感觉。
“我渴望战争的到来……”
肖宁在队列中行进着,身体既不依赖装甲带动,也不必靠大脑关注,完全是肉-体反应,步伐却与同伴整齐一致。
全罩式头盔下,那张曾经在VR或者AR影像里浓妆艳抹的面孔,没有半点化妆品的痕迹,端正清秀的女性面容,表情坚定而肃穆,清澈的眼瞳里,充盈着渴望的热芒。
“还有半个月他们就能完成训练,老实说,这是个我曾经也不相信的奇迹。三个月就能把一帮渣滓变成合格的士兵,我甚至有些害怕,我们是不是打开了又一个潘多拉的盒子?”
训练营的总监办公室里,准将莫里斯双手叉腰,看着视野里的三十万突击队员,心绪复杂的自语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