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目不识丁的你强多了。”清儿终于吼了出来。
“你说错了,‘丁’这个字,我认识的。”小绮儿一点也没有受到打击。
清儿又愤愤不平起来,鼓着小脸,已经像个青蛙了。
“今天去马场看看,虽然你不能绮,但是至少不能怕马。”绮罗温声对儿子说道。
“我不会怕的。”清儿挺挺小胸。
“干娘,你会骑马吗?我娘会,她带我骑过,是真正的大马,然后带着我坐在前面,然后跟坐在一层楼上一样,马骑得好快,跟飞一样。”显然那是小绮儿幸福的回忆,说起来,都特别的兴奋,有感情。
绮罗想想看看儿子,儿子也盯着她。连银镜都和女儿都有这么幸福的回忆,而自己的儿子却没有。自己好像和儿子什么样的回忆都没有。
“我会,你干爹也会。下午让你干爹,带你跑几圈。”绮罗想想,看着小绮儿。
“干爹,你能跑多快?”小绮儿忙看向了顾仁。
“一定没你娘快,你娘是有功夫的人。”这点顾仁是有自知自明的,忙举手。
“总能比过我吧?”绮罗看看丈夫。
“那你带清儿,我带绮儿,比比看?”顾仁闻歌知雅意,忙说道。
“试试。”绮罗点头,顾仁果然很聪明。他知道自己想带着儿子跑一圈,她还没机会好好抱抱儿子。至少将来清儿长大了,回忆起来,至少他不会像自己回忆童年那样,除了书就是药,或者无尽的眼泪。她期望着,有一天,儿子能回忆起来,她也带着他骑过大马,奔驰于大道之上。
“娘,我们一定会赢的。”清儿马上说道。
“为什么?”绮罗从不知道儿子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她那么胖,马都被她压垮了。”清儿抿着小嘴说道。
“没有确定之前,不可以妄下定语。”绮罗沉下了脸,轻声说道,并看了小绮儿一眼,“你也是。”
“是!”清儿和小绮儿一齐坐直了身子,对着绮罗肃然应了。
“行了,才吃了饭,别吓着他们。”顾夫人干笑着。
“是,婆婆,您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没事、没事,下午你带他们去玩玩好。绮儿,要乖,玩好了,明天就要认真念书哦!”顾太太又嘱咐了绮儿一下。
绮罗能不知道顾太太想跟她说什么吗?这些日子府里生的事,她很清楚,只是她有意没搭理,有时看到儿子小脸生动的样子,她其实挺开心的。至少还像个小孩。她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小时候那么悲催。
就算顾家没跟父亲一样那么严厉,但是对她来说,这种无言的逼迫更让人崩溃。所以这些日子,她开始庆幸,她把小绮儿带回来了,至少,小绮儿让清儿的童年会多几分亮色。他将来回忆起来,不会像自己一样,就是黑色的一片。
绮罗对公婆笑了一下,宗孙的教育,那是宗族的规矩,大家都盯着,没人能救得了清儿,谁让绮罗只生了一个。而且,她也只有这么一个。
其实就算她能多生几个,宗孙就是宗孙,这是清儿注定的命运。正是这样,顾老爷,顾仁他们都是受这种教育过来的,他们只能看着。
下午清儿其实还有课程的,他要看药书,然后学认药的。现在绮罗说话了,来教清儿认药的先生也就没说话。
“干娘,你太厉害了。”出了门,小绮儿才小声说道。
“为什么?”绮罗有些不解。
“那先生特别严厉的,还打过我手板的。”绮儿吐吐舌头,“结果,干娘就随口那么一说,他就让我们出来了。所以干娘好厉害!”
“是不是,你做了要打手板的事?”绮罗看了她一眼,这事竟然她还不知道,想想,定是不太疼的,先生也是会眼色的,谁敢真打国公的长孙女,二品大员惟一的女儿?
“没有,清儿只是一味药认错了,结果他就骂人,太讨厌了。我扯他的胡子,他就打我手板了。”小绮儿愤愤不平起来。
“是你捣乱,我才认错的。”清儿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安的看了一眼母亲一眼。身为药家的宗孙,他认错了一味药,这简直就是不可原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