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瞥了一眼人影,继续说道:“他们虽是不在朕身边长大,方才又为您触怒朕,违逆朕的心思,但终究是朕的亲生骨肉,朕打下来的江山总是要交到他们手上,朕再宠爱三郎,他也是魏王的儿子,何况朕一直把他当做……”
“罢了,朕就同您说实话,省得您误会了朕,朕看重三郎,是因为他能力出色,才华横溢,性情亦为朕所喜,朕知道他是魏王的儿子后,对长在乡间的三郎多了几分怜惜。他是朕给皇子留下的能臣干将,善用宗室子弟,总好过重用一些外人。”
“你就不怕助长他的野心?”
太后反问道,“哀家不大相信他位居人臣之后,不生出不该有的念头,皇上对他的宠爱,令皇子们都吃味了,他同皇子不和,又怎能做太子的臣子?”
皇上淡淡的说道:“朕也想亲自培养皇子,您肯放手吗?”
一句话就让太后哑口无言,皇上的叹息声好似针一般扎心,太后觉得自己养大的孙子,怎么都不会比皇上教养的柳三郎差,何况孙子占有大义的优势,皇上只会教柳三郎如何做臣子,她可以教导孙子如何成为帝王,掌握朝臣。
“哀家拿先帝遗诏还换不来皇孙的太子之位?”
太后从袖口中拿出黄橙橙的诏书,悬空放在烛火之上,只要皇上点头,这份遗诏就会化作灰烬。
皇上依然背对着太后,声音冷漠:“这是您唯一的要求?只要朕册太子,您就会放手?无论是朝政,还是教养太子您都会不闻不问?”
“……”
思索片刻,太后缓缓的说道:“哀家也不想朝政混乱,江山不稳,皇上再给哀家一个承诺,不动亲近哀家的朝臣!”
“喝,难道他们贪污受贿,才干平庸耽搁朕的正事,朕还要留着他们?”
“倘若他们真得不堪重用,被皇上抓住把柄,皇上自然可以处置他们。”太后勾起嘴角,这些官场老油条为自己的乌纱帽和荣华富贵着想也不会让皇上借题挥,轻易抓到把柄。
皇上以前对朝臣多是宽和,以后也不会改变太多。
朝臣若是连成一片,便是皇上都觉得头疼呢。
有太子暗中帮衬,他们的官帽没那么容易丢掉。
“册立太子,自然有太子太傅代替哀家教导太子,皇上也会培养继承人,哀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以后除了太子来慈宁宫请安,哀家保证不单独召见太子,太子的学业和生活起居全凭皇上安排。哀家也会把后宫交给皇后,或是皇上信任的宠妃打理,哀家只在慈宁宫中荣养。”
这是太后最后的底线,再退的话,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皇上嘴角翘起弧度,“朕还要思考册立谁为太子……”
明显是推脱之词,太后岂能让皇上如意,衡量三个孙子听话与否,说道:“自古以来立嫡立长,皇后无子,自然要立长,皇长子人品出众,端方谦和,当为储君。皇上意下如何?”
突然转过身,皇上漆黑的眸子看向太后,有几分不愿不甘心,缓缓吐出一个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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