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寂静无声,慕婳拂去额头的汗,最好此时再泡个汤浴,翻墙而入,慕婳走在田庄的小路上,田庄显然不被沐国公夫人重视,显得很空旷,不似有人的样子。
慕婳走到田庄的后面,看似平常的布置,却隐藏着鬼谷子留下的阵法。
看来师傅也拿不准她是不是曾经的徒弟,说好的,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师傅都会认出她找到她呢?
“师傅,你骗人!”
不远处的屋子突然点亮,一道瘦削的身影应在窗户上,清浅的琴音传出,如水的月华更细腻温柔。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抱怨委屈,以及对师傅的恼恨都被琴音带走,慕婳走进迷阵,无需去算计该怎么破除阵法,无需去计较师傅到底是不是站在沐国公夫人那边,慕婳凭本能向前走。
开始她同兄长一起训练,只是师傅要求越来越严,兄长跟不上,她不愿母亲失望,咬牙坚持,追着永远在她眼前的那道影子,没有师傅,她无法做到女扮男装而不被任何人察觉,没有师傅,她亦不可成为战无不胜的少将军。
师傅总是说她是最笨的徒弟,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露出骄傲得意的笑容,给她准备一切她所需要的物什。
慕婳通过阵法,紧闭的门打开,在门里站着一位颓败的中年男人,头乱糟糟,胡子也长时间没被休整过,他的身体好似撑不起单薄的衣衫,消瘦的脸庞颧骨凸起,眼眶下凹,唯有一双眸子炯炯有神。
慕婳失声道:“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他哪里还是风度翩翩,神秘莫测,有经天纬地之才的鬼谷子传人长青先生?
“你比以前更漂亮。”
“那是当然,我早就说过我是上苍从宠儿,怎么都死不了。”
慕婳扬起下颚,在这一刻明月都不如她,她矜贵骄傲,目光微垂,个子比面前的男人矮上两头,长青先生感到她俯视的感觉,他眼前闪过一阵五彩的光圈,从光圈中走来身披银甲的少将军。
他这辈子唯一的弟子。
慕婳问道:“我二哥在哪?”
“他伪造证据,陷害忠良,直到现在还不肯认错。”长青先生面无表情,冰冷几乎冻结的血脉渐渐复苏,有了些许的热度。
“看来你是一定要同我动手了?”
慕婳握紧拳头,“也好,让你知道我这些年也不是虚度的,打败了你,我就是真正的鬼谷子传人!”
他们都是不爱废话的人,说动手绝不犹豫,几乎在慕婳冲过来时,长青先生已经摆好姿势迎战,砰,慕婳没有用拳头,而是直接甩出藏在袖口的鞭子。
她在马上擅长用银枪,在马下有一手极出色的鞭法。
旁人会在慕婳挥动密不透风的鞭影中狼狈躲闪,长青先生从容以对,身形不乱,不见怎么脚下如何移动,总能恰到好处躲过慕婳抽过来的鞭子。
越是交手,他唇边的笑容越是大,抢在慕婳用出绝招,他抢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同她对视,“你的功夫是我教出来的,还想赢我……”
“我是教你出来的没错,不过如今我是安乐郡主。”
枪火顶着师傅的心脏,慕婳笑盈盈说道:“师傅,你不要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