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吴恭说完,张玄清倒想起了史书中确实有记载这一事,没什么担心的,笑道:“我道是什么,原来就是此事。吴家三郎,咱们闲云观的人可都不是那只知道招摇撞骗的野道,就算陛下让还俗,也轮不到咱们。不就是换一个道观住着,我当什么大事,竟值得你这般惊惶。”
“呃……呵呵……”吴恭讪讪的笑,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忙歉然道:“道长训斥的事,是小子鲁莽,一时心急,竟破了养气的功夫。”
儒生养气可不是真气之类,而是浩然正气,说白了就是心性上面的修炼。
李淳风却站起了身,面色严肃:“张师叔,此虽小事,但也需尽快告诉师父知晓,与师父商议如何应对。不如今日棋局暂且作罢,我同吴兄弟一起去面请教师父。”
“去吧,去吧!”张玄清摆了摆手,自从他“迷”上弹琴以来,袁天罡那老梆子一直躲着他。现在他在半山亭下棋,袁天罡就在闲云观玩儿呢。李渊下的这个诏令严格来说跟他没有多少关系,左右都是“寄人篱下”,住哪里不是住。
目送李淳风、吴恭二人走后,张玄清低头看着未下完的棋局。此时棋盘上黑子略入下风,是李淳风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因穿越带来的记忆效果,让张玄清的演算之术比李淳风还略胜一筹。
不过张玄清虽看着棋局,脑海里的思想却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自从打算再古代寻找鬼神的踪迹,他就打定主意,是时候该离开这个安定住所了。以后若非困极了,他晚上就在这个世界打坐修炼,左右现代时空他也没什么事,可以先放放。只是眼下现代时空还有柳萍的问题需要解决,不是离开的时候。等见完柳萍的父母后,或许就可以一心一意的留在大唐时空了。
然而再想到再过不到俩月那古今闻名的历史大事件“玄武门之变”就会生,他又不想那么早走。迟疑着,如此显赫的事,自己既然有缘来到大唐时空,怎能不亲眼见证一下?可想到玄武门那并非常人能到的地方,而且玄武门之变,整个长安城说不定都会有危险,他又有些犹豫,觉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能早走还是早走一点的好。
就这么纠结的时候,忽然山下马蹄声传来。哒哒哒哒,马蹄不快,并且声音极轻,若非张玄清通了耳窍,绝不可能这么容易现。
闲云观所在的这座无名山并不高,且坡度极大,打马慢行并无问题。
张玄清转头看去,就见远处树丛后一个身影渐渐清晰。穿着高贵,面容英俊,气势凛然,胯下骏马即便不懂相马之人一观,也知绝非凡品。离得近了,看清那人五官,竟是几月前与刘剑南告别当日所见过的那位青年贵公子。
青年贵公子不是旁人,正是秦王李世民。几日前在朝会上听傅奕、张道源提及华原县谪仙张玄清,他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在这座无名山上见过的道士。近些日子他过得可谓及其不好,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对他百般刁难,甚至进谗言让他父王遣散他部下兵将,隐隐露出灭他之心。昨日李渊下令,命天下僧、尼、道士、女冠,精勤练行者,迁居大寺观;不精勤修炼者,返乡还俗。他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位“行举怪诞”疑似高人的道士。在家呆着也是心情郁结,还有人监视,索性他便打马来到了这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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