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也一样,甭管是真的偏好古风,还是为了凸显自己的身份,都爱拽两句文言文。尤其是一帮子文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你不那么说话,别人还嘲笑你没文化呢!
好容易把众人的情绪稳定下去,没想到那青年却忽然开口了。
他依然是一脸的冷笑,充满不可一世的表情。两只眼似看着周邦彦,又似看着别处:“你就是‘文人周’?早就听说你江郎才尽,所以改行去做了演员。如今看来,果不其然。听说这饭馆也是你开的?呵——饭倒是还不错,但食客却有待挑选。不过想想,你这主人也不过如此,能引来的食客,大体也只能是现在这种标准了吧。”
“不当人子!端得不当人子!”最北边一桌一个老头破口大骂,气得胡子都抖了。
周邦彦听在耳中亦是不喜,脸上笑容渐渐收敛:“这位兄台,周某人好像与你素未谋面?”潜在意思就是:老子好像没得罪过你!
这世上每件事都是有缘由的,但却并非都是直接关系。如那青年与周邦彦,确实素未谋面,可看他不顺眼的理由却可以有很多,比如妒忌、比如表现欲、比如……想通过贬低他来抬高自己。
只听那青年道:“周邦彦,你不用多说。如果想证明你不是江郎才尽,不如就跟我比一比。如果你赢了,我像你道歉,收回我刚才的话;如果你输了,请你把什么‘文人周’的名头收回去,省的丢老周家的脸!”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邦彦,快给他一个厉害瞧瞧!”
“好一个井底之蛙,竟然敢挑战周兄,真是不知死活!”
“周兄,教他做人……”
吵吵闹闹中,张玄清小声问身边徐珊:“这个周邦彦真的很厉害?”
古怪的看他一眼,徐珊这回终于肯定,他真的不认识她们,嘴角抽了抽,开始为他介绍。什么从初中就开始写书,什么高中辍学,什么十八岁就获得文学一等奖,但到了二十二岁,却突然在文坛隐退,转战娱乐圈。张玄清这才知道,那周邦彦还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对得起他这个名。
“你打算怎么比?”另一边,周邦彦没有推辞。别人都打上门了,还有录像在,如果他选择退缩,那也就不是他了。
那青年斜了他一眼,嗤笑道:“还能怎么比,自然是我出你对,你出我对。”说完,伸手指向屋中正北方那面墙下:“念在你已经江郎才尽,若让你先出,你却说了个简单的,怕是要丢脸,我就勉为其难,先出一个。不过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个对子很简单,并且刚刚我已经给在座的这几位出过了,只是很可惜,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人能对得上来。你听好了,我这一联是: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为柴。如果你能对出来,那说明你还有配跟我比,那自然下一联就由你来出;如果你对不上来,我想也不用我多说了吧?请——”
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那墙下是一座小风水假山,假山前是一株地柏盆景,但大部分却是枯的。仅有最上边树尖处,有那么一点嫩芽。这树有一个说法,叫做枯木逢春,乃是特别吉祥的风水树,周邦彦托了好多关系才搞到手的,没想到如今却成全了青年一个拆字联。
山石为岩、古木为枯、此木为柴,一句联里暗藏三个组合字,所以对句必然也要有三个这样的字、词。周邦彦不由暗暗凝眉,这一联……真的不好对!
其余人见他皱眉不语,亦都屏息凝神,期望他能对上来,给那青年一个下马威。看着这一幕,张玄清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古怪感来——那青年的对子明明是古人的,怎么还对不上来?接着他才想起,作那对子的古人,说不定被他这个小蝴蝶一翅膀扇没了,导致这个对子在这个世界并没有。想到不仅是对子,很可能其他文学著作也被自己扇没了不少,他不由有几分讪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刷刷刷!
安静的房间中这声咳嗽极为突兀,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