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角度看来,荷露做的只是一个女子闹脾气罢了,而在小鱼儿看来,则是荷露伤了他的表妹,虽然沧华躲开了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花无缺觉得这就可以揭过去了,但是小鱼儿肯定是不愿意善罢甘休的。
小鱼儿说:“那就不说了。”
说完这句话,小鱼儿又开口说:“无缺公子,你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招人讨厌吗?”
花无缺面带疑惑的看着他,他一举一动做的再完美不过,本来任何人都不应该讨厌他的。
小鱼儿说:“我之前也在江湖上听过无缺公子你的名声,可是如今一看,闻名不如见面。跟你站在一处,我总觉得我是欠你的。哪怕你没有这个意思,可你总是以这么一个态度看着我,可不是很讨人厌?”
如果说本来小鱼儿是帮沧华出头,但是现在他表达的就是自己的想法了。花无缺确实表现的很不错,可是他那种与移花宫同出一源的高傲,总是有意无意的提醒旁人,他是比你高一筹的,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
反正已经把人得罪了,所以小鱼儿很耿直的说了实话。
沧华给小鱼儿鼓掌,她觉得不仅仅她天生嘲讽脸,小鱼儿也有这个天赋。
这一刻,小鱼儿简直不能再对沧华的胃口,虽然他们之前还是“敌人”。
沧华将背后的琴取了下来。
小鱼儿看了过来。
沧华这个时候不打算动手,她示意小鱼儿放松。
“表哥,你喜欢听什么曲子?”因为心情很好,沧华决定做一下她的老本行,作为一个自带g的汉子,她现在可以跟小鱼儿配个乐。这样的气氛,如果没有合适的g配上,实在是有点可惜了。“高山流水、阳春白雪、梅花三弄、平沙落雁选一个吧。如果你喜欢广陵散,也可以。”
小鱼儿没有音乐细胞,他本着做选择题的精神,三长一短选一短,虽然现在是五个选择,是四长一短,他还是点了个广陵散。
沧华笑意盈盈,琴声悠悠的在赌场奏起乐来。
赌场这种氛围,和沧华的打扮,琴声一点都不合,但是沧华却显得十分的从容。
她就是显摆自己会配g,不服来干啊。
花无缺看了沧华一眼,他之前便感觉沧华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是花无缺从小在移花宫长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对女子应该温柔一点,容忍一点,哪怕沧华咄咄逼人,他也不好去为难沧华这么一个女子,而且现在拉仇恨的是小鱼儿。
所以要找,这个时候也是找小鱼儿的麻烦。
这个时候,花无缺才第一次正式看着小鱼儿,然后他陡然愣住了。
花无缺离开移花宫之前,曾经接到了两个任务。
第一个,便是他此行的目的,追查江南大侠江别鹤的下落。
江别鹤一直在邀月的监控之下,他对邀月来说,就好像是一条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哈巴狗。哪怕他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二流顶尖,哪怕他在江南一带威名极胜,邀月根本不在乎这些,江别鹤的地位是她捧出来的,她当然不高兴就可以毁掉。
邀月从来都不在乎江别鹤,但是江别鹤突然消失了,在邀月不知情的情况下神秘失踪,然后很可能死了,邀月就有点好奇了,再加上他还关系着邀月近年来的计划,便派花无缺来调查一番。根据情报,江别鹤最后出现的地方,便是在这个小镇之中,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这个小镇,最近真的是卧虎藏龙,什么牛鬼蛇神都来走了一趟。
邀月以移花宫的情报网调查了一下,现江别鹤之前似乎打听过西方魔教的事情。单单这个自然无法确定他的消失与西方魔教有关,但是再加上玉罗刹之子,西方魔教的少教主玉天宝带着人在这里出没,那么很可能他就是被灭口了。
第一个任务是有时限的,他必须尽快找到玉天宝对一下情报。
而第二个任务,则是没有时限的。
邀月给花无缺下了一个命令,无论如何,当你遇到一个叫小鱼儿或者是江小鱼的人,你要杀了他。而江小鱼的情报,邀月自然也给了花无缺,着重强调的,便是他脸上那一道疤痕。江湖上有这个特点的人虽然不敢说只有江小鱼一个,但是也是很少的。
花无缺再也顾不上荷露的问题了,他问:“你是不是叫江小鱼?”
小鱼儿刚想回答,沧华却说:“江小鱼是谁?”
经过沧华这么一提醒,以小鱼儿的戒心,他自然不会暴露真实的姓名了。
花无缺却不知道沧华心中这么多弯弯绕,他还是比较耿直的汉子,见沧华这么一说,自然信以为真。他说:“我还有要事,不便在这里过多耽搁,荷露也已经受到了惩罚,那么就此揭过,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荷露刚才从一堆木桌的碎片之中爬起来,脸上一片狼藉,确实看不出半点美貌了。
沧华惊讶的说:“这是谁家的啊?长的这么丑,竟然也敢上街来吓人?还不快走。”
花无缺让圆脸少女带着荷露回去医治一下,免得以后留下痕迹,他独自进去好了。
两位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回去了。
花无缺又找到赌场负责人,与他商谈了赔偿损失,一切都处理完之后,这才独身一人走了进去。
沧华停了奏乐,看着小鱼儿说:“表哥,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她的琴弹得其实很不错,之前玉天宝在里面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琴声,他虽然纨绔,还是有点审美的,极为享受的眯了眯眼,说:“你们这地方别的不行,唯独这琴师弹得不错。”说这话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赌场那边人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正常的赌场,谁没事儿干在赌场里面找个琴师啊,又不是茶馆,又不是青楼。
玉天宝眯了眯眼,说:“把外面那个琴师给本公子喊过来,有赏。”
赌场的人在底下面面厮觑,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一番交流之后,决定还是出去看看,能把人带过来的话,就把人带过来,毕竟玉天宝这种大客户,还是得顺着他点的。这种能够满足的“小要求”,尽量都给满足了。
没过多久,沧华琴声一停,玉天宝正享受着呢,一边赌,一边还有顶尖的琴师奏乐,不要太舒服。然后一曲罢了,琴声没有了,玉天宝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一拍桌子,玉天宝说:“不赌了,你们赌场什么效率,人呢?还不给我带过来?”
其实琴声虽然好,但是也不至于有上瘾的效果,听着舒服,不听也没什么影响。
玉天宝其实是借题挥。他中了套子,虽然在赌桌上有输有赢,而且赢的次数也不少,但是实际上,他拥有钱财的总数是越来越少的。不过目前他还没把身上的钱输完,也没有算账,并没有察觉,但是总是有点心里不爽的。既然不爽,那就泄一下。
赌场的人被玉天宝喷了,也不敢还嘴。毕竟有钱的就是大爷,没钱没资格扯淡。
沧华那模样,那琴功造诣,小鱼儿那表现,那武功,是他们敢动、能动的么?那么强的武功,虽然背景不见得硬的西方魔教,但是也不是他们这个破赌场惹得起的。玉罗刹有个好爹不怕,他们还是怕的。
玉天宝不满的一拍桌子,说:“来人,去给本公子把那个琴师给带过来。”
岁寒三友本来守着玉天宝,听到他的吩咐,几人对视一眼,便有一人领命出去找人了。
出去找人的是孤松。
孤松刚刚出门,便迎上了走过来的花无缺。
两个人神色一对,便知道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