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听我说下去么?”
宋倾城看着她:“你回来的太理所当然,可是对你,我早就过了想要母亲的年纪,感情自然而然也就淡下来,我不恨你,毕竟是你生了我,你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哪怕我是你的女儿,也没有权利阻拦,当年没有,现在更加没有。”
“我的心比你想的要硬,不是你喊几声女儿,我就会失去原则,把自己的肾掏出来给你一颗。”宋倾城缓缓道:“强求来的母女亲情,没什么好期待的,你现在要认回我这个女儿,不过是因为你儿子病了。”
“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临到头有事才想起自己有个女儿,如果我配型不成功,你是不是又得冷却那点施舍给我的热情?”
说着,宋倾城的唇角弯起:“从我出生到现在,你在我心里留下的伤痕太重,哪怕是蜕了痂,陈年旧疤依然在,我不去碰它,不代表我已经看不见,不疼了,不表示那些事就没生过,这些年我受的苦太多,没办法为了让你减轻负罪感就强撑着笑容说没关系,那些积压在我心底的过去,不是你说句‘妈妈回来了’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宋莞的手指握紧,指甲掐着手心,她却感觉不到疼痛,那些萦绕在脑海里的话语,让她做不出更多的反应。
丢下年幼的女儿远走他国,现如今,她就在尝受那样做的后果。
良久,宋莞开口:“你真的不肯救你弟弟么?”
回答她的,是宋倾城的默然。
宋莞看着宋倾城无动于衷的眉眼,一颗心直往下坠,她缓缓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离开了云溪路八号园。
隔着可视电话,目送宋莞日渐单薄的背影,宋倾城脸上的冷漠褪去,她闭了闭眼睛,即便再不屑这份母女情,看着对方失魂落魄,终究是有所触动。
只不过,这份触动不足以让她做出那样的让步。
同样是子女,她没有享受过一刻温情,又怎么做得到那样无私?
准备回屋的时候,宋倾城隐隐感觉到腹痛。
巩阿姨洗了一盘葡萄从厨房出来,瞧见宋倾城坐在沙上,一手抚着肚子,神情不怎么对劲,她意识到什么,脸色骤变,赶紧过去询问:“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看出巩阿姨的紧张,宋倾城摇了摇头,抿嘴角冲巩阿姨微笑:“孩子刚踢了我,没有什么大碍。”
“真的没不舒服?”
巩阿姨心里仍然有不踏实。
今天先生刚好不在家,太太更不能出什么差池。
“没事。”宋倾城知道是自己刚才情绪激动,有些动胎气,但是不严重,要不然,她现在不可能好好坐在这里。
巩阿姨把装葡萄的水果盘放下,确定宋倾城真的没事,她松了口气,问起刚才被保安挡在小区门口的客人:“这会儿外面太阳挺大,从门口走过来要七八分钟,老赵这会儿在家,要不让他开车去接一接。”
“不用,人已经走了。”
宋倾城没言明宋莞的身份,只说对方是在老家认识的人。
在巩阿姨准备离开客厅的时候,宋倾城喊住她,沉吟片刻,看着巩阿姨交待:“今天家里来客人的事,先不要和先生说。”
巩阿姨愣了一愣,随即应承:“好。”
知道巩阿姨心里有疑虑,宋倾城主动解释:“算是我老家的长辈,找我有点事,我自己可以解决,不告诉先生,是不想让他为这些琐事操心。”
闻言,巩阿姨微笑,点了点头:“那就不告诉先生了。”
宋倾城也露出轻浅的笑容。
……
9月2日的中午,郁庭川就把Joc送到家属院的慕家。
也在慕家遇到准备去医院的慕席南。
连日来,看着儿子病情反复,慕席南自己虽然也是医生专家,却束手无策,加上女儿离婚的事,整个人比起刚回国那会儿要消瘦不少。
真要攀论起来,慕席南也算郁庭川的岳父辈。
所以,当郁庭川提出去医院看望慕逸阳,慕席南没拒绝。
走进住院部的时候,慕席南想起去部队的宋莞,考虑到宋莞和宋倾城的母女关系,特意说明:“宋莞今天要上班,她现在在文工团工作,不像以前那样时常陪在医院,不过这样也好,能让她分散点注意力,不用每天都净想着孩子会怎么样。”
郁庭川道:“子女生病,做父母的难免挂心。”
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重症监护室外。
隔着监护室的那扇大玻璃,能看清里面的情形,慕逸阳正处于熟睡状态,小小年纪戴着氧气管,正在输液,脸色苍白,比起其他同龄的男孩,少了生命的活力。
郁庭川伫立在窗前,双手交握负在身后,看着病床的男孩,没有先开口说什么。
没多久,过道上传来低软女声:“爸。”
郁庭川跟着转头,深邃视线越过慕席南望去——
是抱着保温杯站在不远处的慕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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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埋得慈善伏笔要来了……
有读者问到什么时候完结,正文最迟下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