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苏绾想着起身便自打算离开,看也不看萧煌。
萧大世子本来略微温和的脸,一下子黑沉了,她就这么不愿意与他多呆吗,一说完话赶紧的走人,似乎和他多呆一下,便心情不好似的。
他有这么可怕吗?
萧煌的心严重的被伤了,周身寒意涌动,眼看着苏绾要离开了,他下意识的走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绾抬头望过来,一脸的不解,然后说道:“事情不是说明白了吗,您还有什么事?”
这一回可不仅仅是淡漠疏离了,连尊称都用上了,这是完全的决定和他保持距离了。
萧煌的心一下子好像被谁剜了似的疼,这一次不仅仅是冷了,连脸色都有些白了。
苏绾看他没说话,逐理也不理他,径直越了过去,头也不回的走了,一次也没有回头。
那样的绝决,萧煌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周身布满了寒意。
这时候叶廷叶小候爷赶了过来,眼看这家伙脸色越来越不好,叶小候爷赶紧的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你有没有服下软,和她道个歉,然后哄哄她。”
萧煌转身便走,理也不理叶小候爷,叶小候爷在后面叫道:“萧煌,你不要总是这样我行我素,你再这样,真会后悔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可惜前面的人不理会他,叶小候爷只得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他想说的是,清灵县主对你是不一样的,你妹妹萧蓁那样污辱她,她都放过了,这说明你与别人多少是不一样的,只要加油,一定可以抱得佳人归。
只可惜前面的混帐不理会他,叶廷叶小候爷抬头望天,愁苦的轻喃,爷这么操心容易吗,还没人领情,爷自个的事还没解决呢。
他说着转身笑眯眯的望向身后的各家闺秀,究竟谁才是他叶廷的一半啊,他好想知道啊。
端王府,因着一连两出的事情,本来热闹的宴席,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不管是男宾的院子,还是女宾的院子都显得有些清冷,大家凑在一起大部分都在小声的议论,没人再像之前那样兴高采烈的讨论什么。
最后端王君黎下令,开宴。
男宾那边除了那离开的惠王萧擎和靖王世子萧煌,别人都陆续的入席了。
女宾这边苏绾也招呼着各家的小姐入席,不过最后安排来安排去,却现少了一个人。
云山伯府的贺珍,这女人今儿个倒是很安份,一直没有出来惹事,也没有多说什么话,所以大家压根没有注意到她,可是现在却现她不见了,苏绾问了一圈,最后大家谁也没有现贺珍不见了。
苏绾不由得担心,贺珍不会在端王府出什么事吧,今日君黎特地请她过来帮忙招呼女宾,若是贺珍生了什么事,那她倒是过意不去了,苏绾赶紧的唤了人过来,安排人去找贺珍的下落,可是她安排的人还没有出去,外面便有小丫鬟气吁喘喘的冲进来,叫道:“不好了,那边好像出什么事了,男宾那边不少人过去了。”
苏绾心咯噔一沉,出什么事了。
她还没有说话,宴席上有人飞快的起身,急急的说道:“生什么事了,我们过去看看。”
说话的女子一说完,身侧一片附和声,女人天生有看热闹的心思,所以一听有事生,早兴趣大起了,也不等苏绾招呼,便自往外走去,还吩咐那来报信的小丫鬟带路。
苏绾望了一圈,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起身去看热闹了,她不去都不行,只得无奈的跟上。
落在后面的几位小姐,有何敏等人,何敏走到苏绾的身边安抚苏绾。
“绾绾,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不是你的错。”
苏绾抬头望向何敏,何敏冲着她明朗的笑起来。
苏绾心里舒服了一些,生了这么多事,谁也没有想过和她说一声,不是她的错,个个都遣责她,要么就是怀疑她别有用心,现在何敏这一句不是她的错,让苏绾心里放松了不少,笑着点头。
“谢谢你,何敏。”
她一般还很少这样诚心诚意的谢谁。
何敏伸手拉着她的手,两个人笑眯眯的往外走:“你和我说什么谢啊,我们是朋友。”
苏绾点了点头,现在她也把何敏当朋友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去,不过苏绾想起袁佳来,事实上她也把袁佳当成朋友的,只是因为惠王萧擎这么一闹。她和袁佳之间?
袁佳落在最后面,神情有些落寞,什么都没有说,先前云梦郡主萧蓁的话,使得袁佳十分的难堪,所以她现在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只欲欲寡欢的走在最后面,不想说话。
汀兰院内的人一路浩浩荡荡的出了汀兰院,跟着小丫鬟往端王府的后面走去,路上又碰到几个男宾,其他人早赶到后面去了。
有人问那些男宾:“生什么事了?”
男宾中有公子答道:“好像是云山伯府的贺珍和人私会被襄王殿下的人逮到了?”
“啊。”
有女人尖叫起来,然后一脸难以置信的开口:“怎么可能?贺珍怎么会和人私会。”
个个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一路往后院走去,人还没有到,便听到后院的某一座院落中响起伤心的哭叫声:“王爷,你相信我,我没有,没有和他私会,王爷?”
“住口,贺珍,没想到你竟然胆敢背着本王和人偷偷的私会,现在都有证据了,你还不承认,你要不要脸啊。”
襄王萧磊愤怒的声音响起来,贺珍哭声越响亮了。
随着贺珍哭声落地,另外一道吃疼的声音响起来:“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
这时候女宾客们已经走到了端王府生事情的院落,院落的院子中间,襄王正满面怒容的大雷霆震怒,而在他的面前,此时跪着两个人,一个是男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十分的惨,苏绾认不识这人,一脸的疑惑,何敏立刻凑到她的耳朵小声的嘀咕:“这是刑部侍郎家的公子毕春风,没想到这家伙如此风流,竟然连圣旨赐的襄王妃都敢碰。”
苏绾轻声低语:“我看未必。”
襄王一直不想娶贺珍。今儿个事情究竟是贺珍真的与人私会,还是襄王耍的心计尤未可知。
何敏本是聪慧之人,一听苏绾的话,自然心里明白,眼里满是冷讽的笑意,这一个个的可真会耍心计,幸好自己当初没有择这样的男人为婿,何敏身为御吏的女儿,心思明洁,最看不惯这些耍心计算计人的阴谋勾当。
要她说有什么手段堂堂正正的使出来好了,耍什么阴谋耍计啊,都是鄙卑小人使出来的手段罢了。
苏绾没说话,眸光从毕春风的身上移到了贺珍的身上,贺珍此时说不出的狼狈,而且十分的难堪,最难堪的还是她的脖子上竟然清晰的印下了一个吻痕,这可是贺珍和人私会的铁证啊。
贺珍此时哭得眼睛都肿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襄王爷逮了个正着,这事若是惊动圣上,只怕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因为她是命定的襄王妃,现在竟然生这样的事情,皇上能饶过她吗?
只怕她这一次必死无疑了,贺珍大哭。
事实上今儿这事她有点冤,可也不算太冤。
刑部侍郎家的毕春风,生得玉面含春的俊朗模样,看了就让人喜爱。而且他对她十分的殷勤,不是送她诗词就是送她信物,贺珍深知自己是襄王妃,而且她以此自傲,根本没有嫁给毕春风的意思,可是她还想在婚前来一段春花水月,谁叫襄王殿下一直以来看也不看她呢,百般嫌弃她,身为女人的贺珍自然羡慕人家郎情妾意,现在有这么一个毕春风,她便动心了,打算和毕春风就这么走动走动,满足满足少女的心。
一直以来她和毕春风都是极有分寸的,从来没有半点过份的举动,可是今天毕春风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大一般,忽地抱住她,便亲上了,最后还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个证据。
这下好了,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事了。
贺珍大哭:“王爷,我什么都没有做,王爷饶过我吧。”
萧磊一脸恶心的望着她:“什么都没做,你脖子上都有吻痕了,难道还要本王看到你爬上他的床不可。”
“王爷饶命。”
毕春风也求饶:“王爷饶命啊。”
襄王殿下看着地上跪着求饶的两个人,一脸嫌弃的开口:“你们要求饶还是跟我父皇去求饶吧。”
他说完转身便走,直接的扔下了身后的贺珍和毕春风,贺珍和毕春风两个人尖叫连连:“王爷,王爷。”
可惜襄王萧磊理也不理身后的人,大踏步的领着手下离开了,根本不理会贺珍和毕春风。
院子里,所有人都对着毕春风和贺珍指指点点的,毕春风是男子还好一点,可是贺珍是女人,还是云山伯府的嫡女,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对待,她承受不住的掉头便往院子中间的一棵大树撞去,竟然企图寻死。
端王君黎身形一动,拦住了贺珍,然后他抬头望向苏绾说道:“清灵县主,麻烦你把贺小姐带下去换套衣服,另外再劝劝她好吗?”
苏绾点了一下头,自招呼了端王府的两个丫鬟,过去扶了贺珍,一路离开,回今天为宾客准备的休息院落去换衣服。
一路上贺珍只知道哭,苏绾一点也同情不起来,这个女人真是笨,那毕春风分明是受襄王殿下指使给她下套的,她怎么就这么容易钻套里去了,要她说,自作自受。
贺珍一路哭着,直哭得肝肠寸断,不过苏绾从头到尾也没有多说一句,她今日就是来帮忙招待一下客人,她可不负责管贺珍和萧磊的事情。
几个人进了汀兰轩隔壁的院落,苏绾自带了贺珍进房间,然后吩咐贺珍的丫鬟赶快去取衣服。
一般大家闺秀出门赴宴,都会带一两套备换的衣服,这样可防宴席上弄脏了衣裙,必竟宴席上人多,很容易便弄洒了酒菜,脏了衣服,带一两套衣裙,有备无患。
房里,贺珍依旧在哭,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要没命了,贺珍的眼泪便如雨似的往下落,一边哭一边望着苏绾说道:“清灵县主,我能和你单独说下话吗?”
苏绾望了贺珍一眼,最后挥了挥手示意聂梨在外面候着。
聂梨望了一眼贺珍,估计贺珍也使不出什么鬼名堂来,所以慢慢的走出去,停在门外候着。
贺珍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苏绾,不甘心的说道:“你怎么不劝我?你这人心可真狠啊。”
苏绾轻笑起来:“是啊,很多人说过,说我黑心黑肺,心狠手狠,不过我当这是称赞了。”
贺珍差点没气死,不过想到什么似的忽地古怪的一笑:“清灵县主,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挺聪明的,真的,我不敢招惹你,因为你真的好聪明,不过今日来看,大抵也就这样了,不是吗?”
她话落,唇边古怪的笑意更浓了。
苏绾立马便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女人死到临头了,竟然还笑得出来,这说明有什么古怪。
她起身,打算离开,可惜身子竟然一阵软,然后往椅子上一瘫,动都动不了。
而这时候,窗外一道幽灵似的身影闪身飘了进来,眨眼的功夫便停在了苏绾的身边,苏绾抬头望去,便看到来人竟然是襄王萧磊。
襄王萧磊一扫之前的雷霆震怒,此时的他说不出的风流倜傥,眉眼言笑晏晏,他望着苏绾的眼神,说不出的温柔,不过却带着一抹兴奋的邪恶。
不但如此,他还抬起手轻触苏绾鬓边的秀,吐气如兰的说道:“苏绾,你说待到我们做成了好事,本王给你一个小妾的身份怎么样?”
他说完忽地起身摇头,装模作样的在屋子里踱步:“不对,本王说错了,你连本王的王妃身份都不稀憾,怎么会当本王的小妾呢,那本王该怎么处理你呢,不如本王把你充入教司坊怎么样?”
教司坊乃是官妓,里面大部分都是罪臣妻女,儿子,男的一般是乐工,女子便是官妓。
没想到萧磊竟然动了这念头,苏绾的脸色难看异常,周身涌动着冷意,眼神嗜血异常。
现在她周身动弹不得,连说话都没有十分的力气,要不然她早就喊外面的聂梨了。
她这是被人下药了,而且下药的人不是别人,是云山伯府的贺珍,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贺珍生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下毒,最主要的是贺珍所下的毒,绝对是一种很厉害的毒药,无色无味,根本让人察觉不了。
这种毒,苏绾眼里闪过一抹冷芒,和萧煌所中的毒应该是一种由头,十分的厉害霸道。
这种毒究竟从何而来。
苏绾心里想着,但是眼下她该关心的是她自已。
她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被这渣男给碰的,难道今儿个竟然是她的必死之日。
苏绾想着,虚弱的开口:“萧磊,但愿你不会后悔。”
萧磊怔了一下,随之笑了起来:“这种时候你还嘴硬,本王倒是很佩服你。”
他说完手一伸便抱起了苏绾,然后闪身出了房间,小心的贴着墙角的阴影一路悄悄的离开,他知道苏绾的身边有厉害的高手保护着他,不过因为他早把这院子里的情况摸熟了,所以轻松可以离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使出连环计,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贺珍身上,谁会想到,他会让贺珍下一种无声无味的药呢。
萧磊一边想一边小心的离开了院子,直奔端王府最偏僻的院落而去,很快四周一片安静,身遭再也没有人能现他们了,哈哈哈。
萧磊把苏绾放在床上,俊朗的面容上难掩愉悦之色;“苏绾,你不是嫌我吗?现在就是这个你嫌的人,要上了你,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苏绾眼里一片嗜血的冷霜,因为中了毒,她周身无力,连带的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她此刻中毒的症状,和软筋散有些像,可却又比软筋散厉害得多,因为就算软筋散,她也会轻易现,但这种毒,竟然丝毫让人现不了。
所以这毒比她以往所用的毒厉害。
苏绾满目血腥的望着萧磊,一字一顿的说道。
若是有幸不死,我必让你挫骨扬灰,终身后悔今日之举。
萧磊自然看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大笑:“苏绾,本王等着,等你在本王怀里化成水后,你就不会这样想了,或许以后你日思夜想的想念着本王呢,不过可惜了,以后你只能在教司坊那种地方待着了。”
他说着伸出手去解苏绾的衣襟,不过电光火石间,苏绾的手抬起,手中银芒闪过,戒指之上的暗器狠狠的扎向了萧磊的身上,萧磊吃疼的大叫一声,身子急速的后退,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不是中毒了吗?
苏绾从床上挣扎着下来,手中银芒飞快的扎进了身上的几大穴位,这些穴位驱动了她周身的力量,使得她的肌体在某个瞬间被激活,不过时间很短,只是眼下她所受的痛苦,不是别人可以想像的,因为所扎的几大穴位,乃是人身上至关重要的穴位,一着不慎,必死无疑,而且她为了控制神智,此刻整个人好似万蚁钻心一般,同时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嘴里鲜血淋淋,唯有这样,她才能保持清醒的意志。
苏绾挣扎着冲了出去,激活身体也只有短暂的时间,很快她依旧动都动不了。
身后的房间里,萧磊虽然被苏绾扎中了,可惜苏绾力道并不大,所以他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他因为受惊了一下,所以迟疑了一下,苏绾已经出了房间,身后的萧磊赶紧的追了出去。
前面奔跑的苏绾迅速的动脑筋,往哪里躲,现在他们所呆的地方,一定离得汀兰轩极院,她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然后等人来找她。
苏绾一边想一边专往假山碎石的后院跑去,这样可以拖延时间,不过她的身体却是拖不了,眼看着身子越来越虚弱,苏绾只觉得心凉,不过很快她看到后面有一座不大的湖,湖上栽满了荷花。
苏绾想也不想,迅速的奔到碧湖边,然后望了一眼碧湖,听着身后襄王萧磊的冷笑声传来:“苏绾,你等着,本王若是找到你,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苏绾闭眼,然后慢慢的下水,尽量的放轻动作,只到一点声音也没有,她的身子缓缓的下沉,如一朵漫开的绝色花朵,慢慢的沉到谷底,她的唇边勾出清浅的笑意,也许这一次,她再也上不来了,因为毒了,她再也没有力气爬上来了,这样也好,她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些阴谋算计,其实她也很累,真想好好睡一觉,永远不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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