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凭城坚守,绿营兵住在营房内,八旗和军官则驱走百姓,居于民宅之中。
洪习山换上了兵卒的衣物,被带到一间民房内,是一个郑军千总的屋宅。
千总当值并不在屋内,他边等候,边盘算着如何联系故旧,他已经从郑军士卒口中得知了施福等郑军将领,早就被佟养甲软禁起来,也知道了金裕祚哗变的经过。
眼下城内的郑军虽多,可却只能说是群龙无,他虽然进得城来,但以他的身份,却只与施福等高级将领相识,现在郑军之中的把总、千户,他却认识的却比较少,并不知根底,而且郑军中还有佟养甲的心腹,想要相约起事,还是要先救出施福等人。
“卑职拜见将军。”这时一名郑军千总,领着三名心腹把总进来。
洪习山见之,居然有些印象,好像名唤林壮猷,于心里一喜,让他们不必多礼,一同在四方桌前坐下,然后说道:“本将的来意,林千户与诸位想必应该清楚吧?”
林壮猷等人互看了一眼,说道:“我等能猜到一点,不过将军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清兵正在严查,杀了不少人,而且佟养甲将我们手下兵马互相调换,卑职手下一千多人,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却完全不知根底,根本无法动。”
洪习山原以为只要取得一员千总的支持,他就有了一支至少几百人的队伍可以调动,却没有想到佟养甲还来了这么一手,搞起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一旁一名把总也叹道:“要说还是金千总太过冲动,他但凡来与弟兄们通个气,也不会被佟养甲剐了,千把兄弟也不会白死,现在清兵防备的紧,我们威望又不够,根本拉不起多少人来。”
“将军,现在城外的情况怎么呢?”另一人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洪习山听了几人的话语,看来想要把郑军动起来,还是要先把施福等人救出来,而且他还必须坚定眼前几人的信心,于是他先回道:“城外的情况,现在是一片大好,闽江以西已经全部被王相公和国姓爷光复,张存仁窝在福州,也长久不了,年底之前肯定被赶出福建。”
“如此说来,莆田也被光复了。”林壮猷眼前一亮,他是莆田人,家眷也都在故乡,现在等于他家人已经落在明军手里。
听说王相公早有明令,但凡所攻城池,逾期不降者,清官斩,家眷并诛,他背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半响后,他忽然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愤愤道:“娘的替满清卖命,就没讨到好!王相公几次投书城中劝降,那佟养甲是条辽狗不降也罢,他李成栋也不听,他们两是王相公的对手么?”
几名把总脸上也都各带颜色,洪习山见此,遂即说道:“你们也不用着急,王相公这次使了计策,佟、李两贼必然内讧,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你们知道施将军关在何处么?有多少兵马看守?能不能够乘乱救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