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以预测,未来混沌不可知。
由于卫星信号中断的原因,就算是贺兰大少或者是陈老爷子这种手眼通天的人物,没了电话,也只能两眼抓瞎。他们只能随着慌乱的人流,挤上了一艘开往美利坚的游轮。
游轮在午夜离岸,自自海港出,向着异国他乡驶去。几百号人挤在一个不足两百平米的小货舱内,孩子的哭声和人们的叹息偶尔响起,让气氛显得越沉重。
杨演替看过关于三角贸易买卖黑奴的文章,说那时候的黑人就是像沙丁鱼一样被这样关在船舱里,被卖到北美去。沿途因为疾病和通风条件差,经常生瘟疫和暴乱,还到不了美洲就得死上一半。他觉得,自己这些人简直比黑奴还要贱得多,奴隶好歹也能口饭吃,他们连吃的都找不到。
距离病毒爆仅仅一个周左右,还不到物资万分匮乏的时候。如果再等个十来天登船,那该是怎么一副饿殍遍野的情况,杨演替想想都觉得背后凉。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有了文明已经完全崩坏的感觉。
而且,这种崩坏还仅仅是开始。
这场灾难死了多少人还没被统计出来,但是死了的肯定比活着的多,全球一半的人口又会孕育出什么不得了的怪物,谁也不知道。到时候,陈风还能如同在昆明一般,一剑绝尘斩杀敌人吗?
游轮渐渐离岸,从船舱的窗口向外看去,整个长三角地带都看不见任何的灯火,如同一片死地。
安妮和贺兰都是在美国长大的,倒没什么感觉。但是杨演替四人心中却生出一股悲凉的情绪,自此之后,他们就是没有国家的流浪民族了,就像是二战时期的犹太人一样。
深夜的海洋比无尽的荒野更加荒凉,谁也不知道,在前方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清冷的月光洒在海绵,就像是来自幽冥的灯火,闪烁不定。
这时候,船舱里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歌声。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需要心灵上的慰藉。他唱得实在不好,但是却选了最能勾动人们心弦的一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哭腔。
但是很快,船里所有的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思绪回到小学每周一的升旗仪式,回到天安门,回到自己梦里最深邃的回忆和日常。异国人不会明白华国人对土地的依恋,我们讲究落叶归根,讲究人不忘本。这片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是任何一个远行在外游子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