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芳警告钟唯唯:“别以为你就是看戏的,你小心点,你这个活儿不好干,一不小心就会惹得一身腥臊。不要再往外面跑了,除非是陛下和太后娘娘宣你,不然谁叫你都别去,你的茶留着我们自家人喝就好了。”
钟唯唯有些日子没来清心殿,竟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重华并不在殿中,赵宏图伴驾随侍,李安仁本来在训斥手底下的小宦官,见着她就过来找茬:“谁让你来的?非旨令不得觐见,你忘了?”
钟唯唯懒得理他,垂下眼往窦尚仪身后一躲,把纷争全都交给上司去解决。
窦尚仪堆了笑和李安仁说好话:“小李公公,我们是来向陛下请旨的。贵人就要入宫,后续的事情却还没定夺下来,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不然出点什么事,追究起来,大家都要倒霉。”
李安仁这才道:“陛下出宫观兵去了,今夜恐怕会回来得很晚。要不,尚仪您用过晚饭又来?”
窦尚仪不敢走:“陛下国务繁忙,兴许回来又有其他事情,我们还是等着吧。”
李安仁就请窦尚仪到茶水房里去等,还体贴地道:“我让人多送一份饭过来,还望尚仪不要嫌弃。”再瞅一眼钟唯唯,阴阳怪气地道:“有些人么,既然有本事攀高枝离开清心殿不回来,就自己找食好了。没良心的。”
钟唯唯就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分明是重华把她赶走的,怎么到了李安仁这里,就变成她攀高枝、没良心了?这宫里最高的那根枝条,不就是重华本人吗?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窦尚仪看看钟唯唯,再看看李安仁,想问什么还是没问,反而笑道:“不敢有劳小李公公,我不饿。若是方便,倒是可以给小钟一份。”
“不方便!”
“我不饿!”
钟唯唯和李安仁同时出声,再嫌弃地给了彼此一个白眼。李安仁气呼呼地说:“你再瞪我一眼试试?”
钟唯唯再送他一个白眼:“就瞪你了,你要怎么样?”
李安仁跺一跺脚:“懒得和你计较。”居然就这样走了。
钟唯唯也严肃了表情,规规矩矩地跟着窦尚仪站在台阶下,静等重华回来。
最后一丝阳光隐没在重重宫阙之中,远处响起鞭声,窦尚仪和钟唯唯都整了整衣冠,规整肃严地行礼下去。
一双绣了云龙纹的靴子在钟唯唯面前略停了一停,就又往前走去,重华淡漠的声音响起:“窦尚仪,何事?”
窦尚仪连忙道:“回禀陛下,明日便是贵人入宫之期,奴婢早前奉过来的排序表,不知陛下有否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