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汉子跟在卜己身后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对卜己问道:“渠帅,我部不过千余骏马,为何就要分与那马尧百匹。”
卜己说道:“无知匪类而已,难不成我卜己的马就那么好拿吗。你觉得攻下冠县之后他还能有三百人吗。传令荏平本部巡逻郡北,只召集莘县与聊县本部大军前往冠县即可,兵临冠县城下若降了最好,不降就使马尧等人攻城。”说到这,卜己轻笑一声道:“他不是觉得他那三百人很能打么,就让他和县兵死磕去吧。”
“原來渠帅对那马尧也不放心。”披甲汉子问道:“那……监视的兄弟再多派些人手。”
“不必了,让监视的兄弟都撤回來吧。”卜己摇了摇头,笑道:“不过一伙山匪之流,不必挂心。”
……
马越等人一回军营,杨丰便对马越说道:“主公,那卜己方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送给南岸一些百姓,难不成那些百姓中有他的细作。”
马越点了点头,面色沉重的说道:“不知虚实,但依卜己先前的做法,一番苦心付之东流不会舒服,恐怕那些归附百姓有蹊跷……某还是轻敌了。”
本以为一个卜己便让马越如临大敌已经足够重视,却不想还是轻敌了,恐怕早在马越系上黄巾深入敌后之时,卜己便已经制定好了全盘计划,以一部细作扰乱洛南的部署,主力部队趁夜攻袭冠县,待到南岸汉军回过神的时候冠县便已经是卜己的囊中之物,到时遣信使快马加鞭连通兖冀二州,退可内外夹击卢植一部打乱汉军对北线的全面计划,进可据守洛河沿线静待冀州兵力南下,到时席卷东郡使二州连为一体再传信豫州吃下皇甫嵩、朱隽的兵马,到时合三州之物、人、财力进取司隶,断了大汉正统。
这卜己,是个大能。
“主公,那要不要先派人回去报信。”
“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马越摇了摇头环视左右说道:“现在咱们营地应当被人看得正紧,今夜,等卜己将马匹送來,你骑快马离营直奔洛南通报云长严加防范,某带人在莘县将卜己斩杀。命云长领千五百步骑于莘县南二百里埋伏,接应我等回撤。”
“主公此行危险万分,不如命彦明前去报信,阿若跟在主公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无妨。”马越笑道:“有公明彦明随行左右,何况还有三百军中勇士,应当足够冲杀出去……报信要紧,某担心的是东阿的情况。”
不轻易进言的徐晃这时出言说道:“校尉关心则乱了,洛南说到底依旧是汉军的地盘,关司马统四千兵马据河岸布防,迁徙的百姓不过千户而已,即便全民皆兵也不会是关司马的对手,至多会造成一些麻烦罢了,卜己的主力应当是放在北上而非南下,大营无忧。”
千户百姓,算上老弱妇孺也不过才三五千人,何况无兵无甲,真到了必须一战的时候不过千余正规军便可将之绞杀,马越确实是关心则乱了。
点了点头,马越问道:“公明觉得,方才某未杀卜己,是对是错。”
徐晃说道:“校尉的迟疑是对的,卜己已集结了三县军力,若校尉将卜己杀了三县大军立即反扑洛河是人之常情,到时便会堵死我等南撤的道路。因此校尉决定在半路袭杀卜己属下非常支持。”
轻轻点头,徐晃的大局观不错,事实上方才马越沒有想到这么多,只是觉得从卜己口中还能套出一些东西,沒想到现在看來还有很多好处。
起身伸了个懒腰,马越对众人说道:“传令众兄弟,收拾刀剑休息一下,准备迎接一个不眠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