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马越轻轻点着头,看向盖勋,说道:“我知道陛下为何这么做。现在国库没钱了,陛下想在河间起宅邸朝堂上那些大臣也都不会同意,肯定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只怕陛下荒废早朝也有这个目的。从这里面现套,国库什么都没动,陛下自己的钱也分文未取,河间的宅子起好了,朝堂大臣对于十常侍的贪财已经习以为常,也都懒得因此事争论。上奏十常侍贪财的人有多少?远的不说,陈耽刘陶方才下葬,谁会再因为这个来得罪宦官?”
“呵。”马越自嘲地笑了笑,丧气地说道:“只有我这个凉州来的傻子,自以为一心为民……”
“三郎,别这么说。”盖勋拍拍马越的肩膀,他对马越心有愧疚,他和傅燮都是看重了马越侍中的身份才让马越替他们声,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若他早知道个中内情,一定会自己上书刘宏,怎么能让小辈背这个责难。“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很勇敢。”
“是啊三郎,别管怎样,我傅燮还有元固先生都会和你站在一起。无论如何你做了将作大匠就有结果,至少百姓不会再无端增税。”傅燮真诚地对马越说道:“卖官的钱不够我帮你凑,这些年的购赏我也存下了百金,都给你。”
盖勋说道:“不错,三郎一心为民,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为你出力,钱的事情老夫帮不上忙,你做了将作大匠老头子帮你打打下手,监督木石。”
去年帮助凉州的饥民,盖勋已经散尽了家财了。
“南容,元固先生。”马越看着面前字字肺腑的一老一少,委屈的脸上带着微笑,鼻子一酸就快要哭出来,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不住地点头。
关羽和阎行这时候听出来了,主公这是要买官,关羽问道:“彦明,前番讨黄巾你的购赏有多少?”
不等关羽说完,阎行听到盖勋与傅燮说到马越买官要钱的时候,他便已经起身嗖地一声跑了出去。
无论马越做的是对是错,他做家臣的就该支持自己的主公,何况马越这可是在为百姓请命啊!阎行一直都不是个正直、伟大的人,但在他眼里,马越现在一意孤行的就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关羽见阎行没了影,自己在心里数了数自己这几年存下来的钱,这些钱本来是打算寄回凉州胡氏那边,想请让胡氏给关平寻个老师,有钱了过些好日子,但凉州的战乱让关口禁止出入,他对马越说道:“主公要做大事,羽此前存下百金,这便给主公取来。”
“主,主公,钱来了,钱来……唉呦!”
关羽走出正好和抱着盒子跑来的阎行装个满怀,一尺半的盒子散开,白的黄的散落一地。
阎行一边揉着脑袋爬在地上低头捡钱都抱在怀里一边说道:“主公你看,都是钱啊,彦明这儿有十,二十,四十……妈的,我要是能多杀些贼人就好了,主公,我这有四十五金。”
“咿呀咿呀,舅舅掉了。”尾随着阎行,屁股后面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屁颠颠儿地跑过来,小万宁怀里抱着个金饼子跑了过来,捧着就跑到马越面前,被几案脚一拌直接摔进马越怀里,两手用力举着金饼说道:“舅舅给,主公用,给猪公。”
马越抱着小豁牙子万宁,看着捡钱的阎行,脸上带着和万宁一样年龄的笑容,眼睛向上看着,不住地眨眼。
鼻子怎么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