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一脸火冒三丈的,马越心里也是急得不行,这都什么时候了,偏偏自己还要在这儿跟卢植软磨硬泡的。
“别的不说,老夫就问你,你可是像洛阳街头巷尾传言的那样从黄门寺强闯出来的?”
马越一愣,“是。”
“北军的长水营可是没有兵符私自调兵屯于宫内的?”
马越脸上已经无所谓了,“是。”
“皇宫不许进出,自你出狱那日没有一份诏书传出,可是你私自封锁皇宫?”
“是。”
“大胆狂徒!”卢植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得到的都是肯定答案之后勃然大怒,指着马越说道:“你究竟犯了多少罪责,你是疯了不成?你是如何蒙蔽宫内将士为你所用的,老夫就不信了,难不成这虎贲军将士就没一个忠勇之士了吗?”
“哎呀,老将军诶,您听我解释。”马越一看卢植这情况,慢慢说是肯定不成了,便丢出个大包袱说道:“我不但做了那些,陛下在我出狱那日驾崩,指定了小皇子即位,所以我还私瞒了陛下的死讯没有丧,老将军,先帝将小皇子托付给我了啊!”
“什么?”卢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陛下驾崩了?”
“我出来就见了陛下一面,当时就不行了,额头上豆大的汗一点不夸张。”马越叹了口气,点了下头说道:“要不是收到消息我也不至于从黄门寺闯出来,陛下喜欢小皇子我是一直知道的,我怕陛下驾崩后大将军跟皇后串通一气立大皇子,这才闯到嘉德殿见了陛下最后一面,为小皇子求了一道遗诏。”
“你也看见了。”马越摇着头对卢植说道:“老将军,我跟将军府势不两立。”
卢植皱着眉头,好大一会才说道:“所以,宫内的这些武士,你是打算跟将军府开战?还是仅仅仗着他们给你壮胆?”
“唉,还是看将军府吧,他们要是愿意让小皇子平安即位,我也不会对他们下手。”马越叹了口气,面色忽然一变说道:“如果幕府的那些士人们想让我死,那谁也别想好好过!”
卢植在帐中走来走去,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误会了马越,这个年轻的武人只是如同当年的段颖一样为了求生,陛下将他推上前台,但不够圆滑的年轻人过早地推上前台只有奔向死亡一途,卢植想救救他。
“如果你想,老夫可以带你游说大将军,双方各退一步,眼下洛阳还要更大的危机要处理,否则无论哪个皇子都别想好好即位,将军府招了各地边军来京清君侧,老夫清楚地知道那些边将入京一定会乱套,这个时候皇城需要的是安定,不是战争。可大将军、袁本初那些人不明白,老夫劝不住。宫里的武士都听你的,如果他们能戍卫京师……再加上各个校尉手上的兵马,就算出了问题也能镇压得住。”
“这……”马越看着卢植,又见到了一个一心为国的忠良老臣,卢植不像马越,对于权柄没有**,也不像蹇硕死忠于先帝,他是真正为了大汉考虑的忠良之士,对此马越是万般敬仰的,可是……马越掏出遗诏交给卢植,“老将军,晚了,这是先帝留给我的遗诏,您看看。”
卢植看着遗诏,越看心越凉,“遗诏要诛杀大将军,废除何皇后?”
“更糟的是,我已经依照遗诏所托,大将军就在几案上的盒子里。”
“什么?大将军已死?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宫外的校尉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你有遗照在手,他们也要闯进宫里谋诛宦官,唉!”
事到如今,早有心理准备的马越倒是要比卢植心情好些,“正好您来了,您便带着遗诏与大将军级出宫吧,告诉他们大将军谋反被诛的死讯,其他的,听天命吧。”
“战争……恐怕是无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