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路与某有仇,但终究宋建是叛军,他不会双面开战,只要不给他吞下我等的机会,他还是会帮某家牵制宋建,只是不会出死力气罢了。”
说着,马越将手指到陇西武都二郡,说道:“河宋建的敌人也不少,至少有一半兵力被咱们牵制,本来尚能腾出武都一郡人手留备一举攻破西县,北上长驱,可袁术这么一来,武都之兵也别想轻动。咱们压力便小了许多,只筹谋如何把陇西主力打回枹罕足矣。况且他的领地与咱们一般,皆与韩文约接壤,若说区区封出十部校尉便可堵住韩文约的嘴,某是万万不信的,这事若让某来,当遣云长率万余兵马直下枹罕,再出一支大军兵指陇县……不好!”
关羽听着马越分析,最后猛然瞪大了眼睛,他想的和马越一样。他若能想到,韩遂也能想到,谁都不是傻子。
甘宁对凉州没有那么多了解,看着马越关羽二人面色大变,急忙问道:“使君,这是为何?”
马越根本不顾甘宁问,猛地手伏几案对姜叙问道:“汉阳的辎重粮草,近日可有变化?”
姜叙不知所云,被马越猛地变脸吓了一跳,有些胆怯地说道:“这两日没军粮从后方运来,在下想着后方民夫疲惫,便自作主张地从姜氏粮仓取出粮草补上些许……使君,可是后方有变?
“果然,粮道被兵马断了。”马越手掌猛地一拍额头,后悔不已地说道:“只怕韩文约的大军都打到平襄,陇县危矣!”
……
平襄城池早被韩遂大军踏破,数日之间,韩遂大军连克平襄、阿阳、显亲三县,兵围成纪,随后分兵遣芒异、烧塞二将御八千兵马屯驻显亲把手交通要道,防备马越回援。气吞山河的架势直指陇县,欲一战定汉阳郡之归属!
河陇西更不及,庞德、白虎武马步万余兵临河关地不过五日,河关开城请降,之后长驱直入一路胜的轻松,击破一支三千人有余的河大军当即兵围枹罕,能征善战的惯将都被宋建带出,城中留守文武百官被韩字大旗吓得屁滚尿流,早闻风逃窜,守将坚守十余日,枹罕陷落。宋建就这么在他轻启的战端中丢掉了王城一座。
很明显,贾诩的攻心之计未能成功劝说韩遂,但他提醒了韩遂。克战阿阳之前,韩遂下令,攻城得胜不得毁坏农田、伤及农人。至于商贾富户,则随部属抢掠。
毕竟,贾诩说得对,粮食才是大军之根本啊。眼看着到秋天,能将整个汉阳纳入囊中最好,便是不能,快入秋了,带着汉阳一郡麦田收成回金城也是极好的,汉阳不行还有陇西呢,无论如何,这一仗我韩文约已经赢了!
韩遂倒没过多为难贾诩和马玩,都是凉州兄弟,讲那些叛军汉军的没意思,朝廷没人关心凉州人咱们自己关心嘛,羌汉一家,这二人皆有才干,何不帮我韩文约呢?
以至于,韩遂开出了极好的条件,非但随军征战让他们跨战马被勇士保护在韩遂旁边,就连军机要事都同参,承诺即便攻破张家川也不会伤害他们的家眷,甚至同意了不伤害马氏一族一根毫毛。
当然,哪怕说的再好听,实际上二人仍旧是被软禁在军中的俘虏,只是待遇稍好罢了。
这一日军中议事,马玩、贾诩二人在数名勇士的侍立下坐在大帐边缘,居中的是韩遂与其亲信的几部名义上的汉军校尉。这不是正经的军机要议,只是一次类似庆功一般的领聚会。席间谈及攻下汉阳的地盘归属。韩遂是为了整合凉州力量并不看重地盘,但诸部领征战可是为了兵马财富,这一切都需要地盘来创造,因此吵得面红耳赤。
在这其中,领地接壤汉阳的治无戴、滇吾二人最为要紧,二人险些拔刀相向。尽管争端被韩遂以威望暂且压下,但仍旧被有心人记了个通透。
贾诩神色如常地饮汤自若,但心思却始终放在诸部领那边,趁着治无戴喝过酒前去如厕时贾诩也装作腿麻起身,由羌人勇士看护着走向厕房……谁的心里还能没点龌龊,贾诩要做的,便是用言语将这股盘踞在别人心间的阴暗角落狠狠地挑出来!
计谋就像美酒,沉淀的越久,揭开樽盖的那一刻才会越透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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