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图山麓,徐晃五百兵马隐藏在距离宋建大营只有区区五里外的地方。
今日午间,维持徐晃本部兵马与冀县大营的探马回报,阎行的兵力在北部草原上被敌军击溃,以勇不可挡闻名的阎行领着少数残兵叫开了冀县城门。
徐晃当下断定,宋建的大军主力此时定然分兵,一部分在草原上追击阎行后正在赶回的路上,另一方面据守营地的敌人也会将防守重心放在北面。因此,他便领军潜伏在敌军营地南面极近的地方,欲图在傍晚动袭击。
最好的偷袭时间是夜里,但徐晃不能展开夜袭,那些在草原上击溃了阎行的兵马不会给他夜袭的机会。
派出的探马急冲冲地跑回来回报情况,徐晃一见急忙问道:“如何,南面守备,营地守军如何?”
探马满面的喜意,一见徐晃便拱手下拜道:“河大营西南两面营地防守寥寥无几,看模样敌军打算在北面开灶,南面至多四百顶军帐。”
一顶军帐睡五到六个汉子,四百顶也就是才两千人。营中这种帐篷比例对徐晃而言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两千对于**千甚至上万的总数而言,确实不算多。
这对徐晃的诱惑太大了,一旦突袭成功,那必然是千百之上的斩获,他是一定要做的,只是……袭营容易,杀出来难。这一战过后,只怕自己身后这些袍泽也就都死个差不多了。常年混迹军旅,徐晃知道什么是战机,机不可失,但他也不能拿着袍泽兄弟的性命去胡闹。
看着远方的河大营轮廓,徐晃叹了口气,在半山腰上唤过自己的亲信,低头吩咐道:“你领一屯弟兄绕到敌军大营北侧,在林中以骏马打起扬尘,引敌军主意。某将率余部在南面等你消息,当你得手我将从南面攻入营地,将敌阵杀穿由西面脱出,你吸引敌军后便往西门与某汇合,趁其营中大乱,再由北门杀进去,将其大营杀个大乱……记得让弟兄们节省马力,这是生死之战,非同小可。”
亲信副手应诺,徐晃拍拍他的肩膀,一同潜伏着走下山脚。
大营中,徐晃集结五百军士,站在他们之中朗声说道:“袍泽弟兄,今日午间,阎校尉所部已在北面被敌军击溃。使君留下的重任如今只压在咱们身上了。等会我要领你们去冲击河大营,所有人都不要掉队,跟紧我的旗帜,谁都不要掉队。”
骑兵冲阵,最要紧的就是机动力与灵活性,只要前锋不为所阻,马蹄不停冲锋便不会停止。
看着周围五百个年轻凉州汉子的面容,徐晃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无法给他们活着回来的承诺,甚至就连他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证。正所谓乱世不由人,在凉州这个地方,使君的命令便是铁律,即便他们三支五百人队伍出城讨袭便与讨死无二,但他们必须去。
这是军令,这是命啊!
徐晃打了个手势,亲信副手挑出一屯军士拽着骏马扛着兵器离开了,徐晃也带着大部军士开始准备。
……
河大营的炊烟袅袅升起,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个平静的午后。北面草原上骑兵已经将小股骑兵击溃,近乎完全歼灭,探马方才回报千人队直追至冀县城下方才放那骑将逃入城中,所余者不过数十骑。
这种捷报,令全军振奋,当即传遍大营。他们仿佛看到攻下汉阳的希望。
不过宋建也有忧虑,按照过往规律,押送粮草的部队抵达朱图山应当就在这几日了,可路上却没传来一点消息,这让宋建的心头隐隐感到不安。
但这并未冲淡他对于灭掉马越放到外面的一曲人马之喜悦,兵无常势,这支兵马如今可能是领命侦查,但如果给他机会,那就有可能是偷营、劫粮,做什么都有可能。
突然大营北面传出号角声,着实将宋建吓了一跳,急忙奔出营帐喝问部属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全营备战紧张至极。
“大王,无虞无虞,不过是敌军斥候队罢了。”守卫北营门的将领奔马而来,拱手对宋建说道:“属下差遣百余骑卒追击,敌军慌不择路,向着西面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