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老子攻上城头!”
董卓抓着马鞭在空中挥着,脸上带着疯狂的快意,攻城略地,男儿之幸事!
“轰!”
少半个时辰,西凉军杀上城头,南门也终于不堪重负地被破城锤砸破,董军将领山呼万岁,骑军飞马入城,好似狼群般的气势直教守军缴械投降,溃逃无数。
城外的斥候拼了命的向南门跑,尽管凉州军已经攻下半座城池,但他已经见到并州军大队人马赶来的踪迹。
董卓奔马入城,马鞭已经换做厚背环刀,望着燃起火焰的民宅脸上带着狞笑呢喃道:“牛辅儿,牛辅儿,让这座城池化作人间地狱吧!”
……
五月初五,马越中军合冢领山下马超所部汇驻华阴。
清晨,马越携程立贾诩马超三人及百余军士登华山裕。
俗话说华山自古一条路,这条路便是华山裕,修建于西汉,近乎千尺的山道都没有台阶,不过是先代民夫以锥凿出可放下半个脚掌的小坑,就这样直临天际。
环山脚下有华仓,为先汉孝武皇帝时修筑的粮仓,是当年重要的储粮大仓。随着王莽乱汉之始,迁都洛阳,华仓被一步步弃用,如今只是京兆之地的普通仓禀罢了。但此次凉州军入关,便可重开华仓,作为华阴、潼关一带主要粮仓。
华山道固然险峻,却也并非不可登高,只是难登峰顶罢了。
马越等人登至山腰,正是仰望天际,一线天开;俯视脚下,如临深渊之际,忽而在山道中见一石碑,碑上以极其工修的隶书撰文,是为华山碑。
华山碑,刻于东汉熹平八年,篆刻者颍川邯郸修张。
登顶时,马越一直在想着身边这两个谋士。在凉州时贾诩主内,程立主外,一切还算融洽。大军出关之际,似乎凉州兵马内部出现了种种问题,其中最令马越赶到紧张的就是程立在许多地方不见自己,直至中军驻扎华阴,方才与程立相见。
尽管每一步,程立鞍前马后地在前面奔走,美阳县不费一兵一卒,长安县也是杜畿亲自献城,一路攻城夺地来得顺当……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程立掌管着劈柴院这个机构,美阳县兵已经尽数归心于他,只知程仲谋而不知马君皓。这还不算,其人手下间使数过三千,多是长水老卒或是东郡人士,靠着凉州输送的兵甲武装力量直逼一郡之兵。而在程立身边,崔均、杜畿,就连鲍出那个曾亲自像他请辞的闲散游侠都在其身边听用。
从前马越是京兆郡守或任朝廷九卿,最后更是虎口夺食拜了那当朝辅国之位。他不用担心属下能臣志士是哪里人,也不必忧虑叛变,那时候他掌握着朝堂的一切资源。
但现在不同了,他自己的官职有了明显的地域特征,凉州牧,他重用者也多半为凉人。
这个时候,重视乡土的地域问题就不可避免的成为他除了战事之外要考虑的头等大事。
尽管众人都算身强体壮之辈,但因为山道越往上越难以攀登,待到正午仍旧尚未登顶,马越只好命令阵列在山间相对平坦的巨石间生火做饭,烤食他们来时携带的肉干囊饼之类果腹。
在覆甲军士准备饭食时,马越带着众人走到山间视野开阔处,望着头顶翻腾的云海,心胸无比开阔。低头再看,整个京兆直至潼关地界尽收眼底。方方正正的广袤良田在眼中只有那么一点,不同颜色的田地绘成一副美丽的图案,北面的渭水像一条银线联通三辅,整个渭河平原北有大河南临雄山,一马平川。奔腾的黄河在东面一道河湾,渭水汇入其间向着东面升腾而下,更远处一座雄关遮蔽了富庶的关中地带,那个地方叫潼关。
潼关,称函谷关,又名云潼关,亦曰冲关。
虽是关口,却更似一座狭长的城池横绝在山脉与河流之间阻断关西与关中的道路。
“北临渭水,南据山岭!”马越望着远方的云雾中时隐时现的高耸城阙,挥手指着远方说道:“就在潼关后面,三年前马某转拜凉州牧,被驱逐出司州。仓皇西向不敢回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三辅哪座城池的县尉一个不快,兵把我除掉。你们知道我回凉州身边还有多少人?不到四千兵马,在这其中大头全是马玩从凉州带出来的援军,还有董太守的飞熊军,真正是我的人马,只有几十人。”
“我连袍泽的尸都带不回去,任由他们在战场上腐烂……那时我就告诉自己,再归还的时候,千乘万骑!来人,给我将看见的地形全部画下来!”辫在风中飞舞,马越指着潼关之前的广袤平原说道:“那里,我要在那里挫败袁绍先锋!攻破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