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程立摆手说道:“凉国与益州向无交情,不知今日孝直前来所为何事,还请言明。”
“事关紧要,晚生无礼,这便直说了。”说着,法正向那随从一抬手,费观便取出怀中信件交于程立恭敬地说道:“老先生,这是我家使君手书,请您过目。”
程立点头接过,一面看着一面听法正说道:“逆贼孙坚无道,领不义之师轻启战端,陷益州五十万户百姓于兵乱。本州尚有十万可战之兵,分驻南北两侧,奈何江东军攻势太过迅猛,实在难以抵挡。”
说道这里,法正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一般地停顿了一下,对程立说道:“因此,我家使君特命晚生携礼奉书来请凉国出兵汉水,共抗孙坚逆贼。若凉王愿出兵,我州今后愿对凉王称臣,共待天xà之变以举大义。”
什么天xà之变,什么公举大义在程立眼中尽是扯蛋,无非是益州生死攸关之时想拉个打手强援罢了。程立摆手皱着眉头仿佛不知情一般说道:“恕老夫直言,若论及援手,无论从哪个方面考lu汉中都比凉国要可靠的多,也容易的多,为何孝直不拉拢张鲁,反而舍近求远来凉国求援”
“这汉中张太守与我家使君有私仇在身,早已叛出益州,唉,仲德先生您是外州人,不知也不奇怪。”程立哪里会不知道,掌握劈柴院十余年的凉国情报头子甚至知道刘璋在几时与小妾行房,对这些事情自是如数家珍,但他并不说出,只是连含笑意仿佛邻家老翁一般听法正说道:“实不相瞒,正因此獠如今我州才只能向凉国请援,否则我家使君无力抵抗江东人便只能将益州拱手献降了。”
这话虽是诉苦,却也像威胁。若刘焉不抵抗而直接投降江东,那八万江东军数千艘战船便可直抵汉水之备直攻三辅若是这样,凉国什么下场简直是可想而知。
只不过,法正这么说便落入程立话术中的套儿了,程立要的便是法正这么说。
笑容可掬的老者眯着眼睛笑道:“这样便更难了既然张鲁已经叛出益州,而汉中又扼守入蜀要道,那凉国兵马入益州岂不是不可通行凉国帮助抵御孙坚还在情理之中,因刘使君私仇攻打汉中张太守便不合适了吧况且,出兵需要粮草辎重,军士亦需军饷抚恤,天xà皆知凉国在与冀州作战,恐怕无力支付庞大的消耗啊。”
法正一听便知道程立的弦外之音,凉国并不在乎进入益州作战,他们在乎的只不过是预算之外的军饷罢了,当即说道:“这点请您放心,若凉王殿下能够派遣雄兵帮助我州解围,所有军饷粮草均由我州一力承担,请您放心”
程立一听,既然这样那便可以了,摊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孝直静待消息,老夫这便传信凉王殿下,一切皆由凉王决断。”
事已至此,法正只能听天由命看马越如何定夺,只好苦笑着应诺冀州数千里之遥,只怕要等上半月了。
程立为法正在陇都中寻出驿所住下,便向马越传书,太多待定的东西了。从选zé将帅到兵员数量再到进攻路线,这一切马越不点头便都处在悬而未决的状态下,只不过一来一去传信的时间没有法正想xàng中那么久。凉国粮道由陇都直通冀州赵国,其中三万名骑夫奔走左右,接连不断的骑夫在太平的粮道上能够夜以继日的来回运输,传信也是一般。
两千余里路,在凉国骑夫的奔驰下由程立交付信件算起,不过四日便送到了马越手中,而马越那边也没有耽误功夫,在大军进驻中山国的行军路上便写好了回信派遣骑卒传信回来,一来一去,甚至连十日都不到。
马越传回的书信有三封,一封给程立,一封给董卓,一封给马玩。给程立的书信非常简单,拜临洮侯董卓为将,挂帅出征,起三万水军由三辅水寨经渭水转汉水袭击江东军后部,与益州军夹击孙坚所部。同时,拜马玩、马腾、韩遂三人为将,共领凉国军事,重点陈兵三辅防备孙坚军的反扑。
一下子,仅仅因三封信中的寥寥数语,便决定了凉国加入这场撼动天xà的全面战争之中。
建安十年,六月初,临洮侯董卓在经l一年的罢黜后,再拜为凉国前将军,统兵三万由三辅水寨一路南下,直奔汉水战场。
声势浩大的汉水之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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