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涪陵通往巴郡沿线有两条可供大军通行的道路,一个是由相隔不远的数条官道组成,另一条便是由断壁峡直通汉水南岸。
在官道尽头,由董卓亲自布下兵马于沿线设防,两条路设下埋伏无数,只等着孙坚的大军来援。
而且,董卓一点儿都不担心江东的战船由大江向巴郡进。大江流向自西向东,江东的战船若想逆流而上,速度慢不说还要费上很大力气,更何况今夜的吹着西风彭式统领的船队中凉国的大型战船正在拆卸着弩炮,战船抛锚驻在江面上任由凉国的大好儿郎在船舱中装着所剩不多的猛火油。
江东的船小,受到江水的阻力便小一些,但凉国的战船大而沉重,能受到更多的江水推力,顺流而下不会比逆流而上还要缓慢。
以战船在江面上对垒,凉国水军的确不是江东快船的对手,但若造价近千金的大型战船被狠的凉州人当作一种消耗品,江东人在水面上只能死到底
尽管董卓不愿那样打仗,先前的一战已经让他烧掉了价值超过一万五千金的战船,这相当于一夜打没了六个郡一年的赋税,如果再让他烧掉十五艘大舰,便等于一日之类耗空陇关、玉门二关的关税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如此。
实在是孙坚将董胖逼到了绝路上,三万兵马粮道被江上水寨神出鬼没的走軻截得一干二净,他除此之外已经无计可施了。
尤其薛州的手下做惯了这等事情,截下军粮连运都不运,直接凿空船底让价值百金的粮草辎重沉入江底,这种败家子的事儿还做了不止一次两次,再任由他们这么做下去大军便要断顿了。
因此,董卓更愿意孙坚与自己比拼陆战,只有陆战才让董卓能升起一点公平作战的心态。
一夜之间汉水大火,被烧掉四座水寨,单单士卒损失便超过八千,何况还有那些停泊在寨中的战船,孙坚的损失比起凉国十五艘战船只多不少。更何况逃亡的将士在路上也受到不少截击,奔至涪陵的逃卒模样要多惨有多惨,要么被烧伤,要么被碎石炮砸得体无完肤,甚至不少战船逃回来时还冒着黑烟,船上的火还没熄灭呢。
驻守涪陵大营的不是孙坚,而是老将黄盖。作为主导益州荆州全面作战的统帅,孙坚的大营并未设立在前线,而是位于益州荆州交界的白帝城。这座由先汉时白帝公孙述建立的子阳山城把守着数条交通要道,作为战略重心统筹两州战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也就是说,孙坚到目前为止还尚不知道他在前沿部下的八座水寨在一夜之间被董卓全数拔除。
而驻守涪陵的大将黄盖在听到程普役于阵中时几欲晕厥,孙氏的四大家臣气同一支,韩当当年死在与马越作战时的华雄刀下,如今程普亦死于马越手中,这叫老将黄盖怒不可遏,当即点起了兵马传信位于白帝的孙坚便率军出阵。
战船不得轻动,正如董卓想的那样,逆流而上再加上此时风向不好,黄盖怒归愤怒,但脑子还是留了一点清明的,程普已覆,若这千余战船再出现什么意外,西征的路便不用走了
当即,黄盖做下决定要又陆路出兵,一路打回巴郡。
常言道,怒不兴兵,因为怒气会叫人难以现最明显的破绽,更容易钻入别人的陷阱里。
一路行五十里,天光大亮正是上午,路上多了陷阱马坑,令黄盖暗自心惊,一路派出斥候严查各地要道,纷纷现敌军部下的陷阱,有陷阱便通常意味着有伏兵,这是常识。
别无他法,在山间排除陷阱简直好似说笑一般,黄盖征集了识途的益州山民,在荒芜人迹的山间小道中,现了没有陷阱的断壁峡。
“左贤王,江东的兵马走的是咱们这条路”
悬崖峭壁之上,刘豹瘪着脸心有余悸地看了看下面宛若一线天般地峡谷,一招手,命令部众将滚石檑木搬运到了峭壁之间。
“传令各部,只要敌军先锋走出断壁峡与高将军的部下交手,便他奶奶的给老子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