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道人负手而立,黝黑长披肩,仿佛一条条小蛇,在扭动嘶嘶。竟似乎每一根头上,都有一只眼睛,散出七彩斑斓的魔光。让人一看,就不由头晕目眩,心神震荡不能自持!
伏皇道人眼眉一耸,大袖一拂,周身浸出一圈玄妙的道韵,将那天魔道人神通隔绝在外,冷哼一声道:“道友端端不为人子,此等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却如何在本座面前施展?!”
“哈哈...”天魔道人长笑一声:“伏皇道友,本座天魔,当是有礼了。道友这话,本座可不敢苟同。你道我施展神通,却不知,你我敌对,如那两国交兵,自是不择手段。话说回来,若本座这点小手段你都消受不起,嘿嘿,本座可就不客气了!”
朱雀峰张焱道人立在伏皇道人身后,闻言登时压不住火气,大喝一声,怒道:“魔头休要恬噪!伏皇大师兄在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拿了你,一番炮制,让你知晓厉害!”
“拿了我?!”那天魔道人笑的歇斯底里:“伏皇道友,你道这话可有道理?要拿本座炮制,你却不能!”
“能与不能,”伏皇拂袖止住还要说话师弟师妹,淡淡道:“斗过才知晓。”
“那便要看你的手段了!”那天魔道人施施然一拂袖,陡然一声大喝:“看我宝贝!”
突兀间,一面旗幡不知何时竟到了伏皇等一干太一教众头顶,迎风一晃,化作百丈巨幡
,魔炁涛涛,欲望凛凛,散出无穷七情六欲之气,污浊周遭空间。
方圆十里之内,便是那地面植被,潜藏虫蛇,都被魔炁浸染,七情六欲勃,一颗颗大树争相开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谢;一只只虫儿轮番交配,这个来了那个来,那个来了这个来;或是相互争斗,不论植物动物,不论蚍蜉蝼蚁,或是自相残杀,或是生死相护。
有麋鹿狂,痛顶野豹。有野牛情,追逐猛虎。有长蛇爱欲,缠绕鳄鱼,欲要交配。有飞鸟怒鸣,一地鸟毛!
七情六欲,皆在其中,展露淋漓尽致!
便是那伏皇道人云烟上一班太一教弟子,也多有脸色微红,或是眼波流转,欲望顿生,或是怒火蒸腾,难以压制,或是恨意绵绵,就要冲起...凡此种种,竟一瞬间,都着了道!
而那魔幡却也不停分毫,当空一展,兜头盖面,破碎孔建,便扫将下来!
就譬如一把大扫帚,看那模样,竟是要将伏皇道人等一干道人一网打尽!
伏皇道人神色登时变得冷肃无比,他清叱一声,携着诸般玄妙,将种种七情六欲之气涤荡一空,身后众师弟师妹这才醒来,一个个心头寒,暗暗震骇!
端是没有想到,那化神境界,竟是如此伟力!尚未力,只得一些气息玄妙,便让诸多炼炁圆满、炼炁后期的道人齐齐着道。
若非伏皇道人就在身边,怕不一瞬间就要全军覆没!
伏皇道人抬头仰观,见那大幡扫下,冷哼一声:“小道耳!”却便张口吐出一口宝剑来!
那宝剑黄澄澄,仿佛古铜铸就。初时不过一寸,出口迎风见长,化作数十丈之巨。登时剑光大作,紫气涛涛。化出一片祥和,涤荡魔炁,澄澈宇内!
这宝剑端端非同寻常,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号曰:伏皇剑!
伏皇剑耸立当空,仿佛擎天之柱,将那魔幡顶住,落下不得。就见伏皇道人掐了指诀,一声清叱:“杀!”
一缕无与伦比的锋芒从剑锋透射而出,所过之处,虚空割裂,万法归墟!
那锋锐无可阻挡的剑光冲天而起,空间出裂帛般的撕裂声,噗嗤一声,就要将那魔幡一举搅碎!
“好伏皇,好神剑!”
天魔道人看的分明,脸上露出动容之色:“你有神剑,我有魔幡,看我神通!七情魔神,出!”
应声中,那当空魔幡里,有七尊魔神一一跳将出来,各自散于一旁,把那魔幡团团围住。这七尊魔神,或是欢喜,或是怒容,或是忧愤,或是思念,或是悲伤,或是恐惧,或是惊骇,一尊尊魔神,神态各异,甫一跳出,各自出吼叫,勾动人心七情,让人心襟动摇,难以自持。
“七情魔神!”
伏皇道人嘿嘿一笑:“看我一剑,破万法!杀!”
他抬手一托,巨剑往上一顶,锋芒剑光肆虐,却被那七情魔神各自打出一道法力抵挡消磨,眼看不得存进。由是伏皇道人把住剑柄,手腕一转,掌中宝剑迅即化作寻常大小,电射而出,化作一道光影,飞射半空,来回纵横,剑光四射间,将那七情魔神与魔幡一概圈住!
随之,道人大袖一拂,将身后诸师弟师妹一袖子甩将出去:“把那围困精灵王宫的魔子魔孙一概杀了!”
话语不落,一推头上道冠,现了黄帝后土元神,指诀一掐,暴喝:“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