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对身旁一人道:“把兄弟们都叫来。”
一旁那独眼见东石理都不理他,登时气的暴跳如雷:“小崽子,敢不把你大爷放在眼里!”
残忍一笑,独眼合身便向东石扑去:“今天不把你打个半死,老子还有颜面...”
话还没说完,剩下半句就被他咽了下去。
众人瞠目结舌,只见那独眼扑将上去,东石抬起一脚,直直把独眼踹的飞了起来,整个人好像一张弓,嘴巴大张,喷出一股子酸臭的胃液连带暗红的血,眼主子都突出眼眶!
随即轰隆一声,飞出五六丈,落地一滚,抽搐着几乎就快没了声息!
几个狗腿吓了一大跳,连忙哭着喊着奔上去,把那独眼扶起来,眼看已经在翻白眼了。
东石侧脸看了眼远处崖上的那尊身影,知道师父正看着自己,便就把目光落在那最后一个头目身上。
那竹竿般的头目,眼神中的阴狠,此时完全被震惊所代替。
见东石目光过来,登时打了个激灵,连忙一脚把身旁一个狗腿子踹了个踉跄:“还不快去把兄弟们叫来!”
东石这才把目光移开。
这竹竿才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就连连转动起来。
才恍然响起,这少年的变化之大。
从什么时候开始,骷髅般的少年,变成了这般顾盼雄姿?是什么原因?
他细想,却总是想不起来。
哪里知晓,不但那诸般监工被太一道人蒙蔽了五感,连他们,实则也着了道。
东石喝道:“你那几个,给我滚过来!”
他指着正搂着独眼尸体的狗腿:“去,把矿洞里的都叫出来!”
那独眼受了他全力一脚,这一脚,运劲高深,直达内腹,摧枯拉朽,便把独眼打死。这独眼乃是矿奴之中,最凶狠残暴的家伙。东石最是看不惯他。
区区也是奴隶,行为甚至比监工,还要狠毒!不知多少矿奴,被他打死打伤。
他不死,谁死?
闻听东石怒喝,那几条狗腿骇的浑身一抖,其中一人连忙奔出去:“我去,这就去叫!”
余下几人皆跪在地上,告饶不止。
东石不理会他们,静默不言。那竹竿,那元山,皆是默默等候。
大略半小时之后,这矿场中,近万旷工,皆齐聚起来。一眼望去,人头攒动,密密麻麻。
许多人看到独眼的尸体,都噤若寒蝉,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东石终于开口了。
他中气十足,声音笼罩整个矿场:“各位老少爷们!”
说着话,抬步一跃,跃上一座矿石废料堆积起来的山包,壮硕霸气的身姿,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天光照下,背影呈现出一片红晕,就仿佛天神下凡。
他拱手,四下里礼了一礼,道:“我,东石!此次把各位老少爷们召集起来,有大事商议!”
就有人开始恬噪:“胎毛都没干,小子,你吃饱了撑的?!”
东石目光一动,便锁定了此人。
咧嘴嘿嘿一笑,森白的牙齿,露出一抹寒光。
就见身形一动,仿佛幻影,下一瞬,又回到那矿石废料的山包上,手里,捏拿着一个人!
却是那竹竿头目,并非恬噪之人!
就听东石冷笑连连:“恬噪的,我不计较,小角色而已。不过竹竿,是你的手下吧?那就由你,来偿还!”
东石面露狠色,一手捏着竹竿的脖子,另一只手,展开手掌,缓缓提了起来。
竹竿浑身颤抖,只觉死亡将至,脸色已经变得青紫,胯下竟有液体流出,嘶声叫道:“东石,东哥,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我愿意拜你做大哥!饶了我!”
东石心如铁石,心知须得当着众人的面立威,何况这竹竿为人阴狠,没少作恶,又是头目,正好杀了他,以作威慑!
当即一巴掌拍下来,啵的一声,那头颅,轰然炸开,红的白的,爆射一地!
登时,全场寂静。
东石一把扔掉无头尸体,冷冷喝道:“作恶的,就是这般下场!”
施施然弹掉手臂上的一块头骨,东石冷笑道:“我今日把大家召集起来,商议正事。像竹竿、独眼那样的混蛋,有什么资格?正好要打杀了,以正我威!”
元山有些惊骇的看着心狠手辣的东石,吞了口唾沫,站出来,不由问道:“小...东石,你有什么事,说吧,大家伙都听着。”
“好。”东石神色一整,周身气息大放,喝道:“我们都曾是良民,安安稳稳过我们的小日子,不说有多幸福,但至少还能活下去。”
“就是那该死的血色神教!”他高声暴喝,一手指天:“他们把我们抓起来,配到这里,开山采矿!老少爷们们,这里死了多少人?!这片废墟下,埋藏了多少尸骨!”
“你!你的弟弟,”他指着人群中一人:“只因为打了个踉跄,就被活生生抽死!”
“还有你!你的哥哥,只了句牢骚,就被斩下了头颅!”
“我们不是贱民,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他举起双手:“我们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有生存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