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比赛已经结束了，陆源便坐在体育馆门口和张玉聊天，得知了张玉去往合肥读书的原因——一是因为钱，二是因为，张玉自己也想去也更好的球队打球。

八一中学的教练带着主力球员一起到张玉的家里，给张玉的家长开出了条件，然后让球员和张玉沟通，也就是陆源在丰乐园遇到乔信的那一次。

张玉的家庭条件很一般，当初就是因为明光中学给的补贴比较多才去明光的，这回明光没能拿到县大赛冠军，奖金自然是没了。

而八一中学又愿意出更高的奖学金给张玉，而且在八一读书，以后有很大机会到军校读书，张玉的父母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出路，便答应了下来。至于张玉本人的想法，乔信找了个机会和他打了场球，张玉就被折服了。

“你一个人在外地读书，你爸妈不想你吗？”陆源问道。

“想啊，不过八一中学是军事化管理，大伙儿都是集中住宿，周末我爸妈也会来看我，其实挺好的。”张玉嘴上这么说，他在八一中学只是呆了个学期尾巴，第二学期长时间呆在学校的日子还没开始呢。

“那你想不想你的队友啊？他们怎么看你离开明光的？”陆源问到了一个敏感问题。

说到这个，张玉沉默不语，半天才和陆源说道：“他们都不理我了，联系方式都删掉了，他们说我是叛徒。”

这个答案陆源能猜到，对高中生来说，这种行为就是叛变，背叛了团队，背叛了友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八一中学？”

“我一开始也是很犹豫，可是父母都答应了，我也做不了主。后来蒋孝武教练也找过谈过，他说我才高中，人生的很多选择都很重要，这个选择算不上最好，但不会差，让我不要在意队友们的评价，说他们有一天总会理解的。”

张玉小心翼翼地说道，似乎有些害怕陆源也和自己的队友一样贬斥自己。

陆源却说道：“嗯，你去了合肥也好，不然，你永远也打不了市级赛了。”

陆源这话让张玉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想想又觉得，按照今年溧中的表现，只要陆源和白叶在，明光中学的确一点机会都没有。

“陆源，我问你啊，如果有人让你加入一个更强的学校，你会去吗？”张玉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陆源。

“不会，我们已经很强了。”

“我是说如果有一个更强的学校……”

“我们是最强的！”

张玉知道这天没法聊了，不过他随即换了种问法，问陆源如果有个学校给他更多的钱，他会不会去，这下可把陆源给问住了。

陆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道：“多少钱？”

张玉差点吐血了，这小子想了半天在考虑拿多少钱他才去呢，看样子自己的问题是得不到答案了。

不过陆源随即又说道：“其实，给多少钱我都不想走的。能和队友们一起打篮球，是我长这么大，最开心的事情。要我离开他们，我办不到。”

张玉低下了头，陆源见状补充道：“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并不代表你的做法就是错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只要不为了自己的想要的去伤害别人，我想就不算错。”

“那我有没有伤害我的队友？”

“没有吧，反正不管有没有你，你们都打不过我们，没区别的。”

“…………”

张玉抬头45度看了看天，冬天太阳下山的很早，天色渐渐晚了，张玉看了看坐在身旁的陆源，觉得不能再和他聊天了，说道，这天真的没法聊了，便说道：“陆源，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陆源看看天色，想着也该回去了，可是一想到回去要请全队吃饭，他开始愁了，便说道：“呃…要不我们再聊聊吧？”

“聊什么啊，没法和你聊了。”

“那要不我请你吃饭？”陆源想，请张玉一个人吃总比请一队人吃来得好。

“不用了吧，那多不好意思啊……”

“你请我就更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