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小姐!”秋裳捂着胸口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您怎么还在睡啊!出大事了!”
“有什么事,慢慢说。”流盼起身伸了个懒腰,扭着脖子懒羊羊道。在她心目中,秋裳所谓的大事无非就是胭脂找不到了,菜里的盐放多了,从来没见过真的有什么大事。
“遭贼了!遭贼了!”秋裳气急败坏的说道。
“咱们一穷二白的,遭了就遭了呗!”流盼满不在乎的说着,转身想要躺回榻上继续刚才的好梦,却被秋裳一把拉了起来。只见她一跺脚道:“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赐给咱们的古琴,琴弦被尽数挑断了,琴也被毁了!”
“什么!”流盼闻言一下子从梦境中清醒了过来,“赶紧带我去瞧瞧!”
主仆二人快步走去,流盼双眉深锁,这琴是皇后比较珍爱的东西,弄坏了就是对皇后的不敬。就算是平常之物,只要是皇后所赐,坏在自己手里也难免要落个大不敬之罪。
“这事都有谁知道?!”流盼一边走一边问道,如今她只能祈祷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这样还有机会想办法拖延拖延。
“这大热天儿的,宓嫔娘娘这是准备前往何处,这么着急?”还未待秋裳回答,一个好整以暇的声音接过话去,扬声问道,让闷热烦躁的夏天变得更加粘稠不已。
流盼心中一惊,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略理了理心神,流盼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原来是良嫔,今日怎么有空前来,瞧我,都没做准备。”说着用手扶了扶发髻。
看到这个闹事儿精,流盼的心一下沉了下来。前几天自己那里么多人,同住一个屋檐下都没见她前来。今日突然来访,真是应了那句:无事不登三宝殿!
“宓嫔娘娘天生丽质,在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就算是没准备,也比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强上不少,否则怎么能艳满秦淮?”看着流盼尴尬不语,良嫔心中不由得得意的笑道:“说来也没什么事,只是前些日子见宓嫔娘娘这里人多,不方便前来拜会。听说皇后娘娘特赐了一把古琴,借着今日前来拜访,顺便开开眼界。怎么?宓嫔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听着良嫔直奔着古琴而来,流盼心中不由得起了疑,这来的也太巧了吧?自己这边刚一出事,她就巴巴的赶了来,这也太奇怪了吧!
“怎么会呢?”流盼笑着说道,“良嫔娘娘能来,那是我的福气,咱们住的这么近,按理说应该多走动才是。”说着,想要上前挽着良嫔的手,却不想良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径直自己走了进去。
“什么味儿啊!这么呛!”
别看良嫔一直居住在偏殿,如今进入这主殿之内,竟嫌恶的皱着眉头,夸张的挥舞着手中的帕子。流盼皱着眉头细细的闻了闻,确实隐隐有一股浓烈的香味,但决计没有良嫔表现的那么夸张,不仔细闻还是问不出来的!
“秋裳,还不快去把窗户打开通风!”流盼皱着眉头吩咐道,转而略带歉意的笑道:“瞧我屋里这些下人懒得,一日不说便不做,真是没有办法。”
良嫔皱着眉头坐下道:“可不是,这管教下人也是一门学问!”顿了顿,似恍然大悟一般讥讽道:“不过宓嫔娘娘出身清贫,想必这驭下之术定是闻所未闻吧。”
见她几次三番出言讥讽,流盼却也不愠不恼,淡然一笑带过。此时她的心思全部在那破损的古琴之上,哪有功夫顾及良嫔说了什么。
“对了,不知皇后娘娘所赐的古琴在哪?宓嫔娘娘也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良嫔一边张望一边扬声道,“莫不是有了什么损坏,藏起来不敢见人?”
“良嫔娘娘哪里的话!”流盼面带笑容的接道,心中却打起鼓来,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原来放置古琴的地方,如今那里已经空空如也。略顿了顿道:“这古琴乃是皇后娘娘钦赐,必然是妥善保管,怎能随意拿出?万一有所损坏,岂不是犯了大不敬的罪过?”
转而目光扫向一旁的良嫔冷冷道:“有道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到时出了事,不知这大不敬的罪过良嫔娘娘可担得起?”转而,眼神缓和下来,拍了拍良嫔的手笑道:“所以,依本宫看来,这眼还是不要开的好,以免该开眼的见到,不该开眼的却是经历了不少,那就不好了。更只怕,万一遇到了那‘万一’,丢了性命,今后怕就是再想开眼,也没机会了!”
语气虽然好整以暇满不在乎,可流盼的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不知能不能吓到良嫔,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见流盼一口一个本宫,一口一个大不敬,让本来就心虚的良嫔慌了手脚,而腹中传来的隐隐疼痛更让她有着不适,脸色苍白了起来。只得先悻悻回去,日后再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