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流盼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离沁芳亭最近的解语阁中。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顾流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会事儿的时候,就看到秋裳肿得像是核桃一样的眼睛。
流盼挣扎着起身,揉着还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问道:“这是?对,我不是掉进了……”
秋裳顾不得流盼将话说完,急忙跑到外间去喊道:“君太医,君太医,我们家小姐醒了,麻烦您进去看看。”
诊过脉后,君牧言笑道:“不打紧,就是有找了些凉。幸好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湖水也不算阴寒。待会儿叫御膳房熬些姜汤服下,去去湿寒即可。”
流盼想要起身感谢君牧言,可刚刚一动,就觉得腿脚传来彻骨疼痛。让她不由得皱起眉来,“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冷气。
君牧言不知道她受了外伤,急忙适宜秋裳将顾流盼的被角掀开。果然,白皙的脚腕已经肿的像个馒头一样,泛着黑红色的淤血,惨不忍睹。
隔着锦帕,君牧言为顾流盼仔细检查片刻,才示意秋裳为顾流盼改好被子,笑道:“还好,没伤了筋骨,只是扭伤造成的淤血。待会儿让秋裳姑姑去御药房拿些化瘀止痛的药,每日敷上即可。”
“多久才能好?三天可以么?”顾流盼皱着眉头问道,眼看着中秋佳节就要到了,顾流盼却在此时弄伤了脚,当真是越忙越乱。
这句话让君牧言皱起了眉头,为难道:“娘娘也莫要太心急,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宫中都是些上好的药材,也决计不可能在三天之内就恢复。更何况还要注重平日的调理,定不能再多做活动,以免落下病根。”
这可怎么办?顾流盼咬着下唇想到,如果自己不能在中秋宴上按时献艺,后宫中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搬弄是非了,到时候光是唾沫星子就得将自己淹死。即便是仗着萧煜的“宠爱”,没有人敢说三道四,但没做完慕妃交代的事情,自己怕也要有麻烦。
君牧言也知道她的为难,笑着安慰道:“娘娘也无需太过忧心,微臣定当施展毕生所学,尽早为娘娘调理好身体,让你娘娘可以在中秋宴上一展风采。”
温文尔雅是声音让顾流盼觉得心安了不少,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略显苍白的脸色上浮起一丝微笑道:“那就有劳君太医了。”
“娘娘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微臣就先行告退,为娘娘调制一些化瘀止痛的药膏。未免有失,稍晚些还要劳烦秋裳姑姑亲自前去取一趟。”背好药箱,君牧言转身离去。见对方神色匆匆,似是还有别的事情,流盼也就没有出言挽留。
出门没走几步,萧煜独自一人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吓了君牧言一跳。瞧清楚来人之后,君牧言也顾不上行礼,拉过萧煜的手为他诊起脉来。待诊过脉后才道:“怎么就想都不想就往下跳?虽然现在天还不算冷,可湖水里到底是泛寒的,若是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
听着好友责怪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心,萧煜也放下了皇帝的架子,笑了笑问道:“她怎么样了?”
“放心吧,宓婕妤有真龙护体,半点都没伤着!”君牧言促狭的说道,“就是脚扭伤了,肿的有点厉害,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最近可千万别让她活动太多,怎么也得等秋末再看。”看到萧煜如此关心顾流盼的病情,君牧言先是一愣,随后便佯装严肃的说着。
“这么严重。”萧煜皱眉念叨着,“那朕是不是要派人去慕妃那说一声。”
君牧言看着萧煜紧张的神色,一拍他的肩膀道:“行了行了,逗你的。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儿,你这皇宫里这么多名贵的药材,还怕治不好这点小毛病。按时上药,多休息个几天就好了。”见萧煜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君牧言又问道:“你这么关心她,怎么不自己去看看?这可太不像你威风八面的靖乾帝所为了!”
“朕没有,朕……朕只是散步时恰巧路过而已!”被说中了心事的萧煜急忙反驳道,“朕是觉得,如果她出了事,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她,很多事情都不好办而已!”负手背对着君牧言,生怕这个一起长大的兄弟看出了自己的心事。
“好好好,没有,没有!”君牧言促狭的说道,“那就请我的皇上继续在这‘散步’吧,微臣先行告退!”语气和动作就像唱戏词一样,惹得萧煜也笑了起来。
转身离去,方才还满面笑意的君牧言将笑容尽数敛了起来,眉宇之间有着说不出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