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26
有了目标后的顾流盼,做起事来也不似以前那般盲目了。
萧煜此人,顾流盼虽然不喜欢他,可对于现在的顾流盼来说。他不仅仅是自己最好的盟友,还是自己的保命符。
强颜欢笑,不是早就在采薇坊练就好的基本功吗?
顾流盼皱了皱眉,还是在妆台前坐了下来,轻声道:“秋裳,给我梳头。唔……梳个坠马髻吧,挑个素雅点的簪子。”
“现在?”秋裳差异的看了看窗外,“都快到晚膳时候了,梳头做什么?”话虽如此,却还是拿起妆台上的犀角梳。灵巧的双手上下翻飞,不一会儿,三千青丝被绾成一个发髻。随后自妆匣里寻了寻,挑了一只银发簪。斜斜的插在发髻上,扇形的坠饰垂下,一步一动,蓝色的宝石点缀其上,简单大方。
在秋裳梳头之际,顾流盼也没闲下来。螺子黛描眉,状粉敷面,胭脂轻扫,花钿贴额。几下简单的打扮,便让顾流盼整个人为之一变。往日出尘清冷的气质染上了几分慵懒,带些仙气的眼角有些妩媚的上扬,似雪肌肤莹白剔透,白里透红的颜色有些罪人。看着镜中的自己,顾流盼有些恍惚。多久没有这样打扮过了?记得上次打扮的时候,还是在采薇坊。
秋裳也好久没有见到过顾流盼精心打扮自己,在她印象中,顾流盼只有在见秦昭之前会特意打扮一番,虽然那个时候并没有这些名贵妆品,可那个时候的顾流盼是满面微笑的,那种光彩是由内心而发出的。可今日的她,同样是那张美丽出尘的面庞,眉宇之间却有种淡淡的无奈和忧伤。
起身,顾流盼吩咐秋裳道:“去把我那件桃色的散花如意云烟裙拿来。”
看着顾流盼这又是打扮又是找衣裳的,秋裳心中仿佛猜到了几分。可她又很快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家主子不是一向讨厌那个皇帝么?
随后,顾流盼的话证实了秋裳心中的猜想。一切穿戴停当,顾流盼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咱们去养心殿。”
秋夜的凉风阵阵,月凉如水,一如顾流盼此时的心情,波澜不惊。完全没有宫中其他嫔妃准备见到皇上,那份或紧张或羞涩的感情。
“禄总管辛苦了。”见到禄喜,顾流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这么冷的天气,禄总管还如此尽忠职守,真叫妾身佩服。”
这几日萧煜并没怎么去墨阳宫,不免让一些见风使舵的小人认为皇上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顾流盼失宠。尤其是整日跟在萧煜身边的禄喜,更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萧煜的喜好。突然见到顾流盼前来,借着月光,禄喜瞟了她一眼,似乎是打扮过,与往日有些不同。估计是想来挽回皇上的心意,但此人到底无权无势,又是个烟花女子,估计能当个婕妤已经是到了头。
想到这里的禄喜,完全没有往日的恭敬之色。一甩手中拂尘,皮笑肉不笑的道:“宓婕妤过誉了,这都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本分。只要皇上不被闲杂人等扰了清静,咱家就是再辛苦些也是值得的。”言语之中特意咬了咬“闲杂人等”四个字,轻蔑之色显而易见。
禄喜讥讽的话语和轻蔑的神,并没有让顾流盼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毕竟这宫中,见风使舵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辉煌之时一拥而上,落魄之时墙倒众人推的情景再常见不过。因此,顾流盼笑笑道:“总管说的是。天气转凉了,这是一点小心意,权当妾身请总管和各位公公吃酒暖身。”说着,自袖间摘下一枚玉镯放入禄喜手中。
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在这深宫之中,此话尤甚。而面前的禄喜,便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掂了掂手中的玉镯,禄喜嫌不够成色的撇了撇嘴,可到底是聊胜于无。将玉镯放入腰间,轻蔑的一笑道:“那就请婕妤稍后,咱家为婕妤前去通传。”
“妾身谢过总管。”顾流盼低头恭谨道,后退两步,至廊间,垂首以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不见禄喜出来的迹象。秋夜寒风阵阵,抚着顾流盼冻得冰凉的双手,秋裳愤愤的嘀咕道:“不过是一个太监,这是什么态度。”主子您也是,好好的墨阳宫不待,何苦来这地方,受了阉人的闲气不说,还要平白的吹冷风。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语气中虽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与不解。
为了什么?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还未待顾流盼搭话,关了许久的殿门终于打开。禄喜迈出殿门,瞟了在廊间吹着冷风的顾流盼一眼,懒懒道:“皇上有旨,宣宓婕妤觐见。”
垂首而入,顾流盼已没了当初刚到养心殿时的那种手忙脚乱。熟悉的龙涎香味扑鼻,萧煜正坐在西暖阁批阅奏折。他双眉紧蹙,手提朱笔,却迟迟未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