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亲自下了逐客令,更见两人情意绵绵的场景更让皇后心头添堵。好端端的一场戏如今却变成了自己一个人的闹剧,让她心中怎能不对顾流盼的恨意增添几分?可现在这般情况自己也不好在说什么,原本准备的一肚子的话,只能尽数咽回喉中。
待皇后走后,萧煜依旧保持着情意绵绵的目光看着顾流盼,仿佛从来都没有见过一般。本是柔情蜜意的时刻,却看得顾流盼没来由的有些发毛,这种感觉是只有萧煜似笑非笑的时候才会有的,却不想如今再一次感受到了。
“皇……皇上……”顾流盼费力起身道,“今日皇上因为臣妾的事情……没……去上朝,臣妾真是罪该……”还未待“万死”二字出口,萧煜先行接过她的话道:“你歇着吧,都病成这样了还关心这些个跟你没关的事。”
顾流盼见萧煜堵住了自己的话头,却因着重病不得开口,也不便开口。萧煜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又不舒服了,换了个姿势坐在床头,将她揽入怀中。
“朕知道你的用心。”
半响,萧煜的声音才幽幽的从头顶上传来,只听得顾流盼心跳漏了一拍。萧煜感受到怀中人微微有些僵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安慰的抚了抚顾流盼的后脊道:“朕知道你是为了朕好,怕朕耽误了朝政。可朕已经为了社稷为了朝政这么多年,如今朕只想守着自己守着自己的心……”说着,低头看了一眼顾流盼略带些促狭低声道:“不知宓夫人可准得?”
见萧煜打趣自己,顾流盼那可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看来自己真是太老实了,从来没玩过心机说过谎,偶一为之就成了惊弓之鸟了。心里嘲笑自己的同时,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萧煜的怀中缩了缩。这个深宫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了自己非要用这种手段才能勉强自保。现如今,只有这个怀抱才是唯一能够让自己感到些许温暖和安全的地方了。
一连几日来,萧煜又恢复了每日必到关雎宫的日子。除了上朝之外,几乎片刻不离顾流盼身边。而他更是夸张的将几乎整个宫中的奇珍异宝都搬来了关雎宫,每每看着这堆积如山的奇珍和络绎不绝的来访,关雎宫众人都高兴不已,这代表着关雎宫又回到了以前的地位。而只有顾流盼一人,心中百味陈杂。既有热恋中的甜蜜,自然也有计谋得逞的得意,还有对接下来一步棋的顾虑,可更多的却是愧疚。
她利用了萧煜,利用了这个爱着自己的和自己爱的男人。
“又在发什么呆?”萧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顾流盼的身后,从身后的衣架上取下了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随后紧紧拥入怀中。此时的顾流盼已经能下地走动,只是身子还是十分虚弱。感受到了身后的温暖,顾流盼心中的杂念才放了下来。
“还没好利索,怎么就下地了。”
萧煜略带责备的皱眉说着,随后顾流盼觉得双脚一轻,只见萧煜已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仔细小心的放在了床上。“哪有那么娇贵……咳咳……”顾流盼逞强的说道,可虚弱的身体出卖了自己。
“来,喝药。”萧煜白了他一眼,亲手端过药碗仔细的吹了吹。认真的样子让顾流盼心中一动,内疚感更深了。
因着顾流盼的身子虚弱,萧煜也不便在关雎宫过夜。但他每日总见着顾流盼用过晚膳吃过药睡下之后,才会放心的离开。可今日的顾流盼却在萧煜走后,睁开了明眸。
“秋裳、倚竹。”坐起身后,顾流盼低声将早就在门口准备好的两人唤了进来。
“主子,还要这样做么?”两人怎会不知顾流盼心中所想,毕竟这主意是三人一起想出的,可这些日子萧煜对顾流盼的照顾不仅感动了顾流盼,也感动了关雎宫的众人。因此,以往最为沉得住气的倚竹也忐忑的开了口。
顾流盼皱着眉头道:“我怕那日皇后带来的杜院判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咳咳,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这杜仲到底是……咳咳……是不是皇后的人。照皇上这么照顾下去,我……我的病迟早会好,而皇后上次所提之事……咳咳……还未实行,如今……如今必须想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