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萧煜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你家主子呢!”萧煜一脸怒气的闯入关雎宫,可宫内却早已人去楼空,只余一干奴才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还没缓过神来。听到萧煜问话,众人哆哆嗦嗦,谁都不敢答话。萧煜看着愈发生气,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道:“一个个的都哑巴了么!”含烟心知这个是绝佳靠博得皇上目光的机会,便硬着头皮上前道:“回皇上的话……我……我家主子被太后娘娘带走了!”
她还没等到下一句,却见萧煜已经领着众人如风般的离去。
“儿子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慈宁宫内,檀香之气缭绕,让人感到精心凝神庄重无比。太后端坐于主位之上,皇后次位陪坐,顾流盼虚弱的被秋裳搀扶着站在殿中,身后还有一群不认识的嬷嬷。可更重要的是,慕妃不知何时前来,正坐在左边下首第一个位置上,依旧满是高傲的撇着顾流盼,仿佛在她眼中,任何人的生死都入不得她的眼。萧煜略一皱眉,自顾流盼身边走过笑着上前请安,却并未看她一眼。
顾流盼身子正是孱弱的时候,可却被太后拉着前来学什么礼仪,一学就是一上午,让她快要坚持不住。心中早就盼望萧煜前来救她,如今见到了萧煜,一上午高悬着的心瞬间踏实了下来,这样的放松也让她要站不住,几乎是靠在了秋裳的身上,更加楚楚可怜。
“呵,皇帝今日下朝可真够早的。”
看了顾流盼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赵太后便认定了她一定是因着萧煜前来,想要用这副模样迷惑皇帝,挑拨他们母子间的感情。这样低贱的女子,也就只配用这些个狐媚子的手段。可自己的儿子又不争气,硬是看不出这贱婢的伎俩,三番五次被挑拨着与自己作对。这次回来,非要除去这个贱婢不可!
“今日朝堂上事情不多,儿子想着母后昨日刚刚回宫舟车劳顿,因此今日特来给母后请安。再说儿子也多日没见母后了,特意来陪母后聊聊天解解闷。”萧煜恭谨的说道,脸上带着淡笑,仿佛这殿中根本没有顾流盼这个人。他虽然没看顾流盼一眼,可一颗心几乎都已经飞到了她的身上。看这架势,只怕今日太后不会善了,自己越是显得对她关心,越是会害了她。
萧煜自以为掩饰的天衣无缝,可那细微变化的表情,尽数落在了一旁品茗不语的慕妃眼中。
虽不是亲生,可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即便是以往有什么心结,赵太后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原谅萧煜。见他自入内以来,既没问那贱婢,连看都没看一眼。心中的怒气不由得消了几分,脸色也不像方才那般难看了,笑着说道:“难为皇帝还有这份小心,哀家倒是颇为感动。说起来哀家也是许久没见皇帝了,来,坐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皇后见状,急忙让了位置。本是该她坐在慕妃的位置上,可慕妃却丝毫没有半分要让位的意思,心下虽然气愤,却也不便在萧煜面前发作,为了继续在萧煜面前保持她那贤淑的假面,只得暗自白了慕妃一眼,做到了右下首的位置上。方才心情好了些的太后见到皇后如此懦弱怒气又起,更决定了趁着赵媛怀孕这件事,除去顾流盼将赵媛扶上来。若是赵媛争气一举得男,有了嫡皇子傍身,还怕她赵家的地位不稳?
你董太师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臣子;你董慕华就算是再荣宠,也不过是妃子;你大皇子就算是再聪颖,也不过是个庶子!
忍下心中怒气,细细看了看萧煜,关心道:“皇帝这几日又清瘦了不少,前朝虽然事忙,可瞧这样子便是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说着,将一腔怒气转移到了禄喜的身上,只听她厉声喝道:“你这奴才,每日跟在皇上身边时间最长。出馊主意的时候少不了你,怎么照顾皇上的时候就不见了人?你这奴才,该当何罪?!”嘴里虽然说着禄喜,可淡淡的扫了一眼顾流盼。
众人皆知太后话里有话,都将目光齐刷刷的射向顾流盼。在座的谁不知道,顾流盼才是那个每日跟在皇上身边时间最长的人。
萧煜闻言笑道:“不关这奴才的事,是儿子自己太过顽劣,让太后操心了,是儿子的罪过。”
赵太后知道萧煜这是听出了话中之意,叹气说道:“皇帝是个明君,以仁爱治天下,即便是对待身边的宫女太监也是宽厚仁慈的,让哀家欣慰。可该严厉的时候也该严厉,要不然这国家还不一团乱,这后宫还不一团糟了?皇帝是好心哀家知道,可就怕是有些不知好歹的钻了皇帝好心的空子,尽是做些对皇帝不好的事。”
“儿子谨遵太后教诲,必定铭记于心。”听着赵太后这话句句针对顾流盼,含沙射影明显不过,萧煜心中不由得更为顾流盼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