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下着,倒是不大。对了主子,奴婢方才去太医院替您拿药,您猜我碰见什么了?”墨颜卖关子道。
“还能有什么?这宫里不过是哪个宫的女人又听说什么,哪个宫的女人又用什么法子勾引皇上了。传来传去都是这些,也没个稀奇。每日听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慕容月一边抱怨一边换衣服,准备接驾。
墨颜上前服侍,嘴角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道:“这回您可猜错了!”随后神秘复道,“我瞧见关雎宫的人了!而且也去太医院找君太医拿药,您是没瞅见,君太医当时那副着急的样子!”
“这有什么稀奇的!”慕容月坐在妆台边,任由墨颜服侍,撇了撇嘴道:“前些日子就听说关雎宫那位病了,拿药也算是正常。这也值得你如此兴奋?”
“这倒是不奇,可您仔细想想,这关雎宫那位现今已经失了宠,不过是寻常症状,怎么请得动小君太医?而且那个去取药的嬷嬷来头可是不小,就连禄总管见了都点头哈腰的!您说这事儿奇也不奇?”墨颜神秘的说道。
“什么?”慕容月皱眉回头问道,“你说她派人去拿的什么药?”
“说是寻常病症。奴婢觉得此事有蹊跷,还特意把这方子拿回来给您瞧瞧。”墨颜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张薄薄的药方,看着的确是君牧言的笔迹,而且正是方才他们取药之时所开出的。慕容月接过药方细细的看了看。虽然她这杏林世家的身世是编出来的,但她对这药理也是略通一二。
“主子,这方子可有什么蹊跷之处?”墨颜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打扰了慕容月。
“这不过就是张普通白术汤方,极为寻常的方子,看着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慕容月皱眉道,“你可记得当时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么?”
“特别的事……特别的事倒是没有。那老嬷嬷当真是谨慎,若非奴婢假意摔倒,也拿不到这方子。”墨颜皱眉回忆道。
“谨慎的嬷嬷,又在宫中有一定的地位……”慕容月起身踱步轻喃道,“这么重要的人,却被安排在了关雎宫。按说是也算是半个主子了,居然亲自跑到太医院去拿药……”
说着,慕容月又拿起了桌上的那张方子细细的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皱眉轻念:“白术二钱、厚朴二钱,防风二钱、附子一钱、橘红一钱、白藓皮一钱、五加皮一钱……”
这方子开的中规中矩,没有半分错漏啊,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慕容月闭着眼睛仔细回忆着。若非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去麟趾宫那日也半月有余了,这普通的虚寒腹泻之症按说也不过是几剂药的事,怎么到现在还没好?《奇效良方》有云:白术汤,主治脾经受病,脾劳虚寒。风中于脾也,急灸脾腧百壮,目下及手足青者不可治。可那日见顾流盼并不像有病在身的样子,除了有些精神不济之外,倒是比之前见着还圆润些,哪里有病?
而且,那日君牧言前来时禀报的明明是心悸之症复发,怎的就又变成了脾劳虚寒?
“白术汤……白术汤……”慕容月踱步皱眉,默默的念叨着这药方的名字。弄得一旁的墨颜不禁有些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的直觉出了错?这不过就只是一张普通的方子……
“对了!白术!”慕容月突然停下脚步大叫一声道。
关雎宫内。
“主子,喝药了!”桂嬷嬷端着药走了进来,亲眼看着顾流盼喝下去挤成一团的俏脸,才换上了放心的神色。
“怎么样?可被人发现了什么么?”顾流盼放下碗,皱着眉头问道。
“主子放心,老奴一路上没跟任何人多说话,拿了药就回来了。”桂嬷嬷道,“只是路上走得着急,君太医开的方子不知落到了哪,只怕下次还要劳烦君太医。唉,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瞧着桂嬷嬷自责的神情,顾流盼笑着安慰道:“不过是张普通的白术汤方子,就是让人拾了去也瞧不出什么。再说这些药还够吃一阵……”提起汤药,顾流盼不由得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