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罢,萧煜两道修眉弯弯,只听他笑道:“你这小馋猫,想吃梅子直说便是,何必还借诗暗喻?禄喜,让两个人送些梅子过来,要快。”
“这……”禄喜为难一笑道,“皇上,如今这寒冬腊月的,只怕找不到新鲜的梅子。”
“那就让人快马加鞭去找!朕就不信这偌大的一个律国还找不出几颗梅子来?”萧煜不耐烦的道。
这不是难为人么?禄喜无奈的想着,像顾流盼投去求救的目光。只见对方一笑道:“不过是随手写着玩的,别难为人了。更何况现在的确不是产梅子的季节,何必为了几个梅子兴师动众?以免落人口实。”
“我是怕我儿子想吃,别说几颗梅子,就算是他想要这天下我也是给的了的。”萧煜突然笑道。
这话越说越离谱了,基本上是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一众太监宫女急忙跪下高呼万岁,萧煜也不置可否的一笑更添了几分确定的意味。倒是他怀中的顾流盼听了脸色刷白,急忙转移话题道:“都当爹的人了,怎么还随口胡言?”紧接着,没给萧煜辩驳的机会复道:“我不过是看到梅花,突然想到家里的梅子酒了,可惜现在也不能饮酒。”
“想家了?”萧煜怕顾流盼站的时间太长,携着她一同靠在美人榻上,两人赏梅低语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怎能不想?”顾流盼苦笑道,“江南没有皑皑白雪,也没有如此红梅,倒是家里的桂花糕与大伯酿的梅子酒这几日总是想起。听着秦淮河畔的软语细歌,吃着入口即化的桂花糕在就杯梅子酒,一坐便是一下午,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还有这等好事?”萧煜笑道,“那我上次去江南,你怎的没提此事?”
“还说。”顾流盼白萧煜一眼,随即又往他怀中靠了靠嗔怪道:“当初你说入宫时间不长,用不了多久就让我回家。这倒好,如今怕是再走不了了。”话虽这么说,可顾流盼还是慈爱的抚了抚小腹,如今牵绊越来越多,让她甘愿在这深宫之中耗尽一生。
“走不了才好,你走到哪我都要将你抓回来!”萧煜将顾流盼又揽紧了几分。
“只是不知父亲和大伯现在如何了,一别几年,也不知道他们二老身体可还硬朗。父亲独自将我带大,伯父更是视我如同己出。如今我有了孩子,却不能告诉他们二老让他们与我一起开心……”嘴角一撇,眼泪几乎又要落下来。
萧煜本是想着逗顾流盼开心,哪里舍得她再落泪?只见他轻拍着顾流盼的肩膀安慰道:“这有何难?以前是碍于你的身世和宫里的情况,如今太后已经入寺静养,太师就算是手握军权也大不如前。我明日下道旨意,一来也给你正名,二来将二老接进京来洗刷冤屈共享天伦。可好?”
“真的吗?!”顾流盼撑起身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萧煜。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至于你动作这么大,再伤了自己!”萧煜哭笑不得的说道,“这样,待会儿我回宫便写了旨意交代下去,这样算下来,不出几日你便能见到两位侯爷了。这回可满意了?”看着萧煜宠溺的笑容,顾流盼再次伏在他的怀中,感受着萧煜强有力的心跳和满园的美景。但她很清楚,这也只是刚刚迈出了第一步。
但有人如意,就会有人失意。萧煜的圣旨一下,宫中无不对顾流盼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人”感到惊讶与意外。若是普通百姓甚至是芝麻小官也倒算了,平白就多出了安国公与定国公这样的家势等于是让她如虎添翼。还有这名字,梓瞳,梓瞳……怎么听都不简单。
然而坤宁宫,麟趾宫,雍华宫这三个地方则变成了人们目光所在的焦点,沉寂已久的皇后不知作何感想,诡计多端的慕容月也不曾表态,就连白日刚在宫道上被挫了锐气的慕妃也缄口不言。三人不约而同的闭门谢客,倒是出了起的同意,让宫中后妃更是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