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秦昭捏着纸条的手不禁大力了几分。没想到萧煜这么快就发现了,究竟是谁泄露了消息?秦昭眯起双眼,脑海中飞快的过滤着自己安插在萧煜身边的人。慕容月?秦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一个卑贱的胡女,秦国被灭之后吃了不少苦头。虽然性格坚韧,却难保不会为了皇宫中的锦衣玉食和萧煜的柔情蜜意所动。
低头又看了看纸条,秦昭的眼神变得有些疑惑。若是慕容月背叛了自己,以萧煜多疑的性格,怎会将她留在世上?而且萧煜大可作壁上观,待突厥大军进入寒城之后再待着他的亲信军队来收拾残局。何必如此着急,去调动董太师麾下的龙骑营。给了董太师这么大的破绽,让自己与龙骑营里应外合,将萧煜斩杀。
这么做的风险,萧煜怎会想不到?
“皇上,老臣还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夕阳之下,十万大军匆匆而行,场面壮观异常。萧煜身着甲胄,领马前行。身边一人赶上前来,想要尽最后的努力将萧煜劝回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柏。
“爱卿不必多言。”萧煜打断了顾柏的话道,“今次北征将士竟敢罔顾朕的旨意一意孤行,此事绝不可姑息。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这他们这次当真打了胜仗,朕该当如何赏罚?若是赏,岂不是罔顾朝廷法纪,以后哪一个还会将圣旨放在眼里?可若是罚了获胜之师,伤及军心失了民心,难保不会留下后患。因而此次朕必御驾亲征,一来肃正君威,二来朕也想会会那哲别究竟有几斤几两!”
“可战场之上刀光剑影,臣深恐皇上龙体受损。若是皇上信得过老臣,老臣愿亲领尚方宝剑,为皇上平定北疆!”
萧煜闻言勒马,回头看着顾柏又看了看着匆匆而行的大军,只听他轻笑道:“爱卿的心意,朕岂会不知。只是朕现在身处囹圄,想必爱卿也是知道一些的。你与董太师并肩十余年,怎会不知他的为人?如今这些龙骑营的十万大军能够跟着朕挥师北上,也不过是看在朕这龙椅的面子上,若是朕现在回了京城,这十万大军还能尽心听从你兄弟二人指挥?况且这北征之师连圣旨都敢违抗,还会在乎你手中的尚方宝剑?”略顿了顿,萧煜复道:“秦昭乃是爱卿的养子,也是梓瞳的兄长,朕怎会看着他去送死而不管?再说,朕答应了梓瞳,定会互你顾氏满门,爱卿这么做岂不是要让朕成为一个无信无义之人?”
“老臣不敢!”顾柏抱拳惶恐道,“我顾氏一门能蒙此天恩,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臣就算是将这条老命赔上,也定会护得皇上周全!”
面对顾柏的忠心,萧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拍了拍顾柏的肩膀轻笑夹马前行。他并不想知道顾柏这些话究竟是真是假,他只想知道,此时此刻红墙碧瓦之下的那个人会不会像自己想念她一样,也在想念着自己……
“嘶……”手中的花样渐渐被血迹殷过,顾流盼皱着眉头将被扎的手指放进口中,皱眉轻吮着。
“皇上走了多久了?”放下手中物件,顾流盼突然问道。
倚竹一边上茶一边恭敬回答道:“回主子的话,走了有半日了。”
抬头看了看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空,顾流盼皱眉沉默了片刻,复问道:“有没有消息回来?”
“回主子的话,奴婢……奴婢并不知道……”倚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顾流盼闻言,再不说话,只是轻抚着胸口皱眉看着窗外的月色。这几日她心慌的愈发厉害总是惴惴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往日她还只当是害喜,进来这症状却是愈发厉害了,有时甚至夜不能寐。
“你去想办法打听打听。”顾流盼转身皱眉道,俏脸因慌乱的心跳而有些发白。她捂着胸口复道:“我这几日心中慌乱的厉害,只怕是……无论如何,你要去将事情打听清楚了。”
“奴婢遵命。”倚竹偷眼看了看顾流盼道,“要不要请个太医来瞧瞧?”
“不必。”顾流盼抚着胸口皱眉道,“估计是这几日事情太多,加上没休息好的缘故。如今皇上不在宫中,万事不要声张,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算了,今日不绣了。你去给我点些安神香来,准备沐浴更衣。”
看着顾流盼有些苍白的面色,本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领命转身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