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腾地站了起来:“那个人是你?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说过?”
康明王冷冷地说:“当时臣弟以为,千辛万苦从大夏逃回,皇上一定会大喜过望,定会顾及手足之情,怜惜臣弟在大夏十年所受之苦。哪里还需要提及其他事情。却想不到……”
皇上慢慢坐回到龙椅上,眼中的神情温和了许多:“隆琪,朕怎会不念手足之情?此次赦你无罪,恢复封号,长年居住京城。就住到你自己的驿馆好了,你的花费自由宫中开支,不会比在西陲少一钱银子的。等局势平定下来,你若愿意到封地称王,朕再斟酌。”
皇上声音虽然冷,但大臣都听出,他对康明王的安排,至少已经给隆琪留出了未来恢复王位的机会。也许是因为康明王曾在大夏有救驾之功,也许是宁王一死皇上又少了一个至亲,也许是隆琪对宁王之事的倾诉打动了他。总之,这个早朝,皇上之前与孟定国商量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
皇上回到后宫,告诉了皇后沈赫昌的事情。贤惠的皇后心里也不舒服了,她纵然是皇上的好帮手,好当家,但是更心疼自己父亲。
她扶皇上坐在龙墩上,又给皇上端了一盏冰糖燕窝:“皇上,此次西玉州之巡,孟大人坐享其成,我爹爹几度奔波,何其辛苦。况且他年纪大了,奔波起来更是不易。如今皇上无升迁,无晋爵,无赏赐就算了,还在朝堂之上让父亲回西陲,搞得好没有面子。”
皇上第一次看到皇后的脸嘟起来了,倒也觉得有趣。更有几分心疼。然而几度接触之下,皇上觉得这个老丈人行事方式太过简单,为人又粗暴,生出几分不满。但看皇后生气,心中突然一亮,想起一个主意,既可帮了自己,也可以讨得皇后开心。便语调温和地说道:“端华,你如何说朕没有给国丈晋爵呢?那镇国公不是刚晋的?有的功臣,十年也晋不上一次爵。国丈刚晋爵未有两月,哪里就有又晋爵的道理?”
皇后想想也是,而且此次,除了应正云替了被贬的萧正毅被任用为西玉州总管并加授勇国公之外,连孟定国都未有任何嘉奖的,况且应正云的爵位也是承袭他父亲应搏虎的。但想起父亲被和康明王那个不被待见的王爷一起处理,总觉得十分窝心。皇上也理解皇后的心意,便委婉地说:“端华,你爹回西陲,虽然是边防重地责任重大,但总之那边是偏远艰苦了一些。这次宁王反叛,虽然有狄英助朕一臂之力,但他年纪尚轻,一个人镇守南边,朕也不放心。朕想让国丈换防到江南,和狄英互相配合,保住南边安宁富庶。”
皇后想想江南本来富庶,况且狄英不是孟定国的人,而且来京城虽然距离也不近,但路途要好走得多,于自己父亲真是三利,便开心地答应了:“皇上,您真是替臣妾着想,臣妾替父亲谢谢皇上了。”
皇上笑笑,端起燕窝吃了一口,说道:“都说皇后贤惠稳重,一牵扯到自己爹爹,也这般心急。”
皇后撒娇地说:“人家从前也没跟皇上要过什么嘛,但父女连心。皇上以后要多召父亲进京几次,不为别的,只为臣妾能见到父亲。”
皇上按了皇后鼻子一下:“谁说你不争?什么都争!”
皇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