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正云抬起头:“微臣是个罪人,刺杀太后原本是罪无可赦的。况且,诈死瞒名,又是欺君之罪,就更罪加一等,只请皇上治罪。”
皇上伸手扶住应正云,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少将军,当年太后赐你总领天下兵马,你却刺杀了她。如今舅舅掌握了国朝大权,少将军却只能偏治一隅。”
二十二年前的血雨腥风,应正云带着应家军在京城一力抵抗国朝和北燕勾结的势力,至今回想仍然感慨万端,有恍若隔世之感:“微臣本是罪不容赦,皇上没有治臣的罪,继续在西玉州防务国朝安全,已经对皇上感恩不尽了。”
皇上看着应正云,眼神一如他固有的莫测:“太上皇去世之前,亲手将一样东西塞给了少将军,您可一直留着?”
应正云身体抖了一下,却马上答道:“应正云做过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
皇上点头,又道:“那最后一晚,太上皇又对云叔叔说了什么呢?”他突然改了称呼,不再称他为少将军,而直接叫他云叔叔,应正云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应正云怎么能忘记?那是成王,也就是被皇上追封为太上皇的皇上的父亲,临死前亲口对他的嘱托。
应正云道:“太上皇说:内乱方休,国朝的事,本王想请少将军多费心。”他停了一下,又道:“太上皇还说:京城如今仍不安宁,登基之礼,请少将军一定要费心,本王才会安心。”
皇上直直地盯着应正云:“云叔叔,太上皇既对你有口谕,也有手谕,你却将刺杀太后的责任一个人揽下,还自刎当场。若不是妙常师太和舅舅,你可就真的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朕,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应正云低下头:“臣弑君是死罪,并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脱。”
皇上笑了:“云叔叔,你说得不对。你并没有弑君,你本是在清君侧。你当时既要挽救国朝,又对杀了太后心里有负罪感,所以宁愿用生命和血来洗清自己,可对?”
应正云无法回答,当初这个躲在他身后,口口声声叫着云叔叔,等着他来救他的小皇帝,如今已经成了天下第一奸诈狡猾的帝王,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也并没有将他当成对手。然而,皇上看起来果然有皇上的想法。
皇上笑道:“朕知道云叔叔是个重情的人。人人都说你有决断,但却不知你内心却是个最重情的人。你要全了太后的名声,宁愿自己去死。并且到了现在,也绝不拿出当年太上皇的手谕。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既然弑杀了太后,免掉死罪已经是殊恩了,如何还能镇守西玉州一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