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旧溟轻轻推门进来,仍旧是那一脸春风灿烂的笑,寥寥一拱手,举止慵懒如水,全然没有修行中人的硬气,而那手一翻,拎出一袋蜜饯果子,“殷某方才见江家主在席中水是喝了不少,恐怕也没吃什么饭菜,这是殷某路过云丰山时带了点儿特产,埋在花树下的蜜炼果子,消暑也甚是不错。”
江烬雪淡淡一笑,“梵迦,上茶。”
梵迦应声而入,本就要盯着殷旧溟,二话不说倒了杯茶,理所应当站在了江烬雪身后,继续盯着殷旧溟。
殷旧溟开门见山道:“殷某之前听江家主提起云丰山旧人,当时人多口杂,殷某无以坦诚身份。敢问江家主,曾经是与家父认识?”
“不认识。”江烬雪答得干干脆脆,倒也听明白了殷旧溟的意思,唤一声云丰山旧人,再称一声家父,那表明身份不就在说他就是当年云丰山殷家的独子?
她又道:“无非是年幼之时几句闲话罢了,年轻的聚在一起,谁不聊点儿哪家姑娘漂亮,哪家公子俊俏的闲话?但也未必就认识。”
其实,话这么说无疑是拆台,可殷旧溟一点儿也不显尴尬,悠然品着香茶,“难得江家主还记得殷家,只不过,殷家本就家境单薄,比不上江家根基稳厚,俗世中总有生老病死,殷某又迟迟未娶,以至于家境败落,殷家也就后继无人了。”
君鸾辰凛冽瞥眼过去,这还能更不要脸么?入夜来访,三言两语就说起迟迟未娶,当他是个死人?
然而,那一记眼刀着实太过锐利,殷旧溟笑着看过去,曼妙的桃花眼一弯,着实有种蓄意的挑衅。
可江烬雪脸上的笑,却越来越浮于表面,甚至有些清冷,“那殷谷主的真名,应该是叫殷旧溟才对吧。”
殷旧溟一点头,“正是。”
“那殷家败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殷谷主何必在众人面前不肯透露真名?”
殷旧溟又一颔,“毕竟……”
“还是说殷谷主的名讳,或许众人有所耳闻,唯独我江烬雪应该不曾听过?”
咄咄逼人几乎正中靶心,殷旧溟明显有点儿始料未及,微微愣了一下,“江家主何必如此猜度?”
江烬雪饶有算计的一笑,“我行走一界,难免不惹非议,虽不愿处处树敌,但也不是没有仇人,就比如……蛊神世家。”
殷旧溟眨了眨眼,“江家主与蛊神世家有仇?”
“谁知道呢,或许蛊神世家是吃饱了撑的,不老老实实的蹲在深山里养虫子,偏要来插手我江烬雪的家事,有一就有二,我总得防着,蛊神世家或许还想插手我的婚事。”
如此,算是将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几乎话音刚落,只听外面突然砰地一声,似是什么人动手打了起来,而紧接着,缓慢的敲门声响起。
江烬雪顿时脸一沉看向梵迦,如今梵迦在这里,聆风该是守在门外了,那方才那一声……
可梵迦明显意会错了她的意思,几步上前开门,尚未看清来人便猛的一闪身,一道剑气从门外劈了进来,哗啦一声,从门口直接劈碎了窗。
剑气?结丹期的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