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垠云界，一杯清茶已是奢求。

“救完了？”

“救完了。”江烬雪微微垂眸。

云箬瑾微微皱眉，“可是被恩将仇报了？”

江烬雪忽然失笑，笑意惨淡，“不是什么恩将仇报，他曾也救过我，我没还给他一条命，也算是我赚了。”

“可你如今的伤势，怎会落得这个地步？”

江烬雪耸了耸肩，只简洁明了道：“其实魂医没有那么神奇，对于中阶界面的修士来说，跟棵影月草没什么区别。神魂补给了别人，现在神魂受损的是我。”

云箬瑾没再问下去，江烬雪觉得，虽然两人说是旧识，但也只在她年幼的时候见过他一次，而之后她从三途河界回到兰赦界，依靠着兰项云的界主势力夺回家主之位，兰赦界人尽皆知她江烬雪背后是界主兰项云。

为了不给云箬瑾添堵，她就没想去拜访。

江烬雪觉得那些旧事，云箬瑾要问也无伤大雅，若不问……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江烬雪苦笑了一声，“没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本以为能在玉鼎宗做个外门弟子休养神魂，但也挺胜任不了，一个月十棵影月草，若没有白宴帮忙，要我去偷都偷不来。”

然而，话说完，江烬雪又尴尬道了歉，“对不住，我不该跟你牢骚……”

“无妨，我明白。”云箬瑾的性情，那恐怕是万里也难挑一个的随和，却突然说了句，“君鸾辰来玉鼎宗找过你。”

“嗯？”江烬雪一愣，“什么时候？”

“大半年前。”

那应该是他刚醒不久的时候，江烬雪动了动唇，却端起了茶杯轻啜，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箬瑾淡然给她添着茶，缓缓道：“他当时将玉鼎宗所有弟子聚于一处，我才认出他是当初在兰赦界与你在一起的妖修，能看得出，他应该找过不少地方了，很忧心你的下落。”

江烬雪咬了咬唇，忽然笑着问道：“介意听点儿风花雪月么？”

云箬瑾不禁一笑，“你愿说，我便听着。”

江烬雪一耸肩坦然道：“我与他曾经是有过往，但是，他是半壁妖界的少主，正宫里已有一百多个尚未完婚的正妃侍妾，他或许是真心希望我能成为其中一个，但我不接受我的夫君被分成一百多份。”

如果说云箬瑾之前以为江烬雪和君鸾辰是有什么误会没说清，可这话一出，似乎就没有什么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