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抬头,没敢让君逸炀看到她霎然失色的表情,只觉脸颊僵硬着又不自觉的微微抽搐,君逸炀……是个明显地位不低的妖修,而他姓……君!
半壁妖界,还有哪一家的妖修姓君?
“怎么了?”
“没什么。”江烬雪仓皇着摇了摇头,有点儿失魂却转了口道:“我师父……荣潇说,若赶不及的话,恐怕会被用刑。”
“那就尽快。”君逸炀说着,却突然紧了眉,闭了闭眼,摸出一颗丹药送入口中,“走吧。”
江烬雪这时候顾虑不了其他的,让靳闵之带着她,而君逸炀有自己的手下带着,一路向着剑鼎峰的大殿飞去。
只是顾虑不了其他,不代表不会思考。
不管君逸炀是什么身份,只要能救得了云箬瑾,是谁都无所谓。
他姓君,很显然,他最起码与君鸾辰是同族。
然而,好在一切还来得及,有荣潇和宫瑞拖延时间,有燕栖雨不忍急于行刑,当江烬雪跟着君逸炀进入大殿的时候,云箬瑾还被反剪捆着手臂,跪在大殿中央,受着众人犹如数头丝一般,将他的罪行一句一句拿出来争论盘问。
“师父……”江烬雪一见到云箬瑾这样,仍旧忍不住想哭,也不管这大殿里到底有多少人,几步冲到云箬瑾身边跪下,伸手扶了他的肩膀,“师父,你先靠着我……”
如此捆人的手法,就是折磨人的,云箬瑾的肩膀被强行向后掰着捆了手肘,肩胛被折,让他被迫直起腰来却无法安然跪着,江烬雪这才真正见识到,原来性情温和的药修,也会有这样恶毒的手段。
云箬瑾一身浅青的长衫几乎被汗水湿透了,惨白的脸颊两侧不停向下淌着冷汗,似乎神智有些不太清楚,却在一抬头,赫然睁大了眼睛,“你来干什么?!”
“没事了,师父,不会让他们冤枉你的……”
“我没有什么冤枉……”
而就在这时,君逸炀由手下扶着迈步进入大殿,仰头看向已在上位端坐的宗主瞿铭,淡淡问了句,“我找人替我采几棵影月草,炼几颗养魂丹,有何不妥?”
瞿铭一听这话,无奈低了低头,从上位走下来,表情有些焦灼,颇为不赞同的口吻问道:“你就是为了此事前来?”
“不然呢?”
瞿铭无奈叹了一声,低了声音道:“之前也未曾听你提起。”
“我找你宗门弟子替我炼几颗丹药,需要事事向你禀报?”
“唉……”
三言两语,谁高谁低已见分晓,瞿铭虽对君逸炀并未卑躬屈膝,但也是分外的客气,分外的礼让。
这大殿中众人并非各各认得君逸炀,但自己的宗主又有谁不认得?
而就这么三言两语,一个证据确凿的罪名,就成了误会,顶多能怪君逸炀没有提前向宗主瞿铭报备,可连宗主都怪罪不了这一点,谁还能说出另外的门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