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雪皱紧了眉,那就真的只能无从得知了?那些妖修摆明了胡作非为,仗势欺人,又怎会把这种事主动上报给沉玉?
“那如果这么说来,妖修把持界碑,如果不动用武力铲除那些妖修,自此便没有刚上界的人修能活下来的了?”
云箬瑾无奈叹气,“两方对峙之时,人修这一方即刻上报了半界女君,听说女君也立即传了消息,要求面见半壁妖界的少主,可是他……不见。”
江烬雪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样的事已经牵扯到了两边半界,不是区区一两个人的愤慨就能解决问题的。
她能理解云箬瑾的无奈与痛心,同是修士,修炼几百年好不容易脱离凡俗,飞升至中阶界面如同新的人生重新开始,却被无辜斩杀在界碑处,论谁估计也不能淡然无视。
可别说云箬瑾无奈,玉鼎宗只是个二流的小门派,纵是人修半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纵然愤慨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挑起更大的纷争难以收拾,那就是干系一界的战祸,而很显然,一旦两边半界打起来,胜的肯定是妖修。
垠云界的人修与妖修素来不和睦,如果说千万年还有堪堪制衡的规则,那恐怕就是各自管好各自的势力,人修不要去得罪妖修,妖修也受些约束不去轻易挑衅。
可如今半界女君要见君鸾辰,君鸾辰却不肯见,那他到底是懒得见,还是别有用意?
半界为王,总要维护扩张自己的势力,君鸾辰如果是蓄意放纵妖修胡作非为,挑起一界战祸,胜的……终归是他。
人修,妖修,在这垠云界,似乎根本就没有和平共处的方式。
江烬雪半晌叹了口气,“师父也莫焦心了,这事……我们管不了。好在此事非同小可,半界女君不会坐视不理,等等吧,应该很快就会有解决的办法。”
云箬瑾闭了闭眼,轻轻点头,眼睁睁目睹了同为修士却惨遭妖修斩杀,自己又无能为力,那心境不是一时半刻能平复的。
江烬雪却没由来觉得愧疚,诚恳道:“若有机会,我也试着看能不能把消息传到那边去,但是白宴有阵子没再来了……”
“我又不是责怪你。”云箬瑾淡淡笑着摇头,笑意有些苍凉,“只是忽然觉得颇有感慨,曾在兰赦界就听过一句俗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时还未曾有体会,而如今……妖修虽已化人形,但动手斩杀人修毫不留情,还真的是……终究不同族。”
是啊,终究不同族。
…………
云箬瑾带回来的两个弟子恰好都会些武艺,便理所应当留在了剑鼎峰的风来居,可分明是刚刚上界的修士,一切如同重新开始,崭新的世界,崭新的未来,但好几天过去,那两个人仍旧如惊弓之鸟一般,虽不至于崩塌了心境,但总见得有几分木然,偶尔还会流露几分心有余悸的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