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云箬瑾毫不犹豫，但看向江烬雪，“可是她已经……”

“一半寿限，六分神魂，七分气运，你自此大道被她夺去大半……”

“可以。”

殷旧溟有点儿愣了，他没见过云箬瑾，只知道他是江烬雪在玉鼎宗拜的师父，他一直坚信，云箬瑾根本不配做江烬雪的师父。

一半寿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此之后，大道永远迫在眉睫，若没有上乘的资质，没有勤奋的苦修，时时刻刻都会面对寿尽终老。

六分神魂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神魂只剩四成，修为自此停滞不前，再加上寿限损半，可能还没来及修炼，就寿终了。

七分气运意味着什么？人能修炼全凭造化，机缘际遇全凭气运，七成气运给了旁人，自此天道不眷顾，机缘再难寻，再加上神魂受损，寿限将至，那意味着……

一命换一命。

“你没有后悔的权力。”殷旧溟一语落定道，他只要江烬雪活着，不管谁能换她的命。

云箬瑾坦然点头，“她是我徒弟。”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可以因为是自己的徒弟，就不惜倾尽所有。

殷旧溟记得，曾经他威胁江烬雪要杀了云箬瑾的时候，江烬雪说，她别的本事没有，宁可与人同归于尽，也要保云箬瑾的命。

他曾以为那只是江烬雪说说狠话，但事实证明，云箬瑾或许值得江烬雪拼命维护，而她，竟真有与人同归于尽的能力。

而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利用，君鸾辰利用她救自己的命，君逸炀利用她以后成为手中利刃，她愿意被君鸾辰利用，却得了君逸炀的诸多好处仍旧不领情呢？

到底是谁改变了江烬雪的命数？是他殷旧溟的出现，扰乱了这一界众人命数，还是江烬雪自己改了自己的命？难道没有他殷旧溟的出现，江烬雪就能与君逸炀惺惺相惜了么？

他本以为，江烬雪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才去寻找蚕食宿主手中的归元神玉，她只要老老实实呆着……可她信誓旦旦说与君鸾辰再无情意，却至始至终都卜不到生门，她从一开始的念头，就不是归元神玉，而是蚕食宿主。

无论如何，江烬雪……你就是个骗子！

殷旧溟从江烬雪的银玉镯子中取出归元神玉，人已死，银玉镯子也无主了。

而这已经不是逆天改命，而是偷天换命，归元神玉本就是不该出现在这一界的至尊神器，再加上他殷旧溟……本不该做这些命中没有的事。

“你记住，她的命不是我殷旧溟救的，人死不能复生，我只是劫了你的命给她，自此归元神玉不能离开她的身体，待神玉耗尽，她才算真正重生。你就算后悔了，杀了她也无用，若要报仇，就找我吧。”

云箬瑾一愣，“殷旧溟？兰赦界蛊神世家的家主？”

“同名同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