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啊,阿沅是个好孩子,所以师父不能留她在我们身边,不能把她困在周家村。她想回家,即便现在留下了她,等她长大了,还是会回去的。”
易水低下头,昏黄的油灯照不清他的面色,他捏着黑子的手却越来越紧,指节渐渐分明,“师父,弟子只是不舍。”
邱大夫从棋盒里捏了一个白子,道:“为师又何尝舍得?”
易水顿了顿,放了黑子,又道:“但弟子明白,阿沅是该回家的。”
邱大夫道:“如此,便好。给谢家的信为师已经写好了,明日一早你便拿着信出发,把信交给谢应。”
易水颔首,道是。
接着又道:“师父,你输了。”
邱大夫:“…这局不算!”
翌日一早,陆云葭做好早饭,便去东屋寻易水,却无人应答。
她推开门进屋,屋子里却早就没了人,陆云葭撅了撅嘴,只当是易水去村北挑水了。
她去厨房留下易水的饭菜,然后又唤了邱大夫一起用早饭。
席间,陆云葭不时向门口张望。
邱大夫起先不愿意理她,后来烦了,才道:“看什么呢!好好吃饭!”
陆云葭忙垂头扒了两口饭,吃着吃着却想起不对来,厨房里的水还够明天用的呢,易水兄长怎么今天就去挑水了?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邱大夫,易水兄长呢?”
邱大夫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道:“出去了。”
陆云葭问:“去哪了?”
邱大夫:“济南郡府。”
陆云葭猛然瞪大了眼睛,“济南郡府?”
邱大夫抬眼看她,“对,去帮你送信。你先前告诉老夫的最好是实话,否则易水无功而返,你就别想回家了。”
陆云葭道:“当然是实话!可是…”
邱大夫端起碗,问:“可是什么?”
陆云葭仰着脸,纠结道:“易水兄长去过济南郡府吗?他认得路吗?找不到我二舅舅家怎么办…?”
最重要的事,易水兄长即便是见到了子愈表兄,能把话说清楚吗?不对,是子愈表兄能理解易水兄长的话么?
听着陆云葭像弹珠一样连着蹦出来的问题,邱大夫嫌弃的皱了皱眉,“问那么多干什么,吃饭!”
……
陆云葭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
易水只是寡言,并非是一点不懂得人情世故。
况且,他年幼的时候曾跟着邱大夫一起来过谢府,谢小公子的父亲谢应,亦曾教过他几招功夫,算是他的半个师父。
再者说,谢小公子的病,还是邱大夫治好的。
易水拿着邱大夫给他的信,谢府上下只会奉他为座上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