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一把抓住谢应的手臂,人已泣不成声,“阿沅,阿沅呢…我的女儿…”
“在马车上呢,一会儿就下来。”谢应眼底滑过一抹痛色,谢氏从小就是谢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闺女,又因谢应他们的父母去的早,可以说谢氏是被他们几个哥哥给照看大的,他们兄妹的感情素来极好,谢应如今见他妹妹这般憔悴,怎能不心疼?
钱氏惊讶不已,“阿沅?可是云葭那孩子回来了?”
谢应看了一眼钱氏,微微点头。
钱氏不禁转头看向马车处,眼睛瞪得极大。
找到了?失踪一年多的孩子真的找到了?失踪一年多的孩子还能找到?
还不待钱氏想明白,陆云葭便由生月扶着,下了马车。
陆云葭的头发用粉色布条扎成了两个小揪,额前那几缕凌乱的碎发是谢应的杰作,但她的头发十分柔软,那些碎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黄色,映衬着她的小脸也比之前更白了些,也让她显得更加可爱。
谢氏看着她,想走过去把她抱住,可是腿脚却动不了半分,她怕,很怕…
陆云葭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守在大门口的谢氏,娘亲很美。尽管当年娘亲日夜卧榻,但在她的印象中谢氏就如冬末的梅花,时时刻刻都是高洁的,可只要她靠近她,便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梅的芬芳,只为她爱的人而开。
但此时此刻,陆云葭脑子里对谢氏所有的印象全都模糊了,泪珠滚滚,从她眼眶里落下,她飞快的跑到了谢氏跟前,泪眼婆娑的唤道:“娘亲——”。
“阿沅,阿沅…”谢氏俯身一把抱住陆云葭,情绪激动,却只能不停的唤她的名字。
谢氏的眼泪,是积压在心中一年多的思念和痛苦。
而陆云葭的眼泪,却不仅是思念,还是前生一辈子的懊悔。
谢氏和陆云葭互相抱着哭了好大一会儿,才被钱氏和谢应劝着进了荣国公府。
陆云葭回来的事,先前虽未透漏半点风声,但钱氏见了陆云葭的面后,便已命人去通知荣国公府大大小小的主子了。
不到一个时辰,荣国公府里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只除了二房,陆百得今儿个在衙门里当值,二夫人孙氏带着一双女儿回娘家参加喜宴去了,信哥儿则和钱氏的大儿子忠哥儿,小儿子义哥儿一起去了族学。
谢氏没让钱氏把他们请回来,“云葭赶了这么久的路,定是累了,今儿个先让她歇歇,过些日子再让她认人。”
钱氏理解谢氏,便道:“那大嫂您就先和云葭好好亲近亲近,过两日再让大家认认云葭,其实要我说,云葭就是比过去瘦了些高了些,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可爱的紧呢。咱府里没人会认不出来她,但毕竟府里还有几个小的,他们忘事儿快,知道云葭回来了,也肯定会闹着见见。”
“多谢三弟妹了。”谢氏柔声道。
谢氏带着陆云葭回了百允院,谢应跟着过来说了几句劝慰话,但后来见一大一小完全听不进去半点,他只得无奈的叹了叹气,默默离开了百允院。
又到前院见了陆家三爷陆百道,两人说了会儿话,没多久,谢应就离开了荣国公府。
这厢,陆云葭和谢氏断断续续的哭了近一个时辰,生月在外面守着,又好几次都想冲进去劝她娘子别哭了,但是都被谢氏的大丫鬟灵脂拦在了门前,“夫人和娘子没唤咱们,咱们就都不能进去。”
生月看了看灵脂,见她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敢硬闯,老老实实的退回了廊外守着。